不少力气。
她平时不曾有过如此竭力的运动,身上的冬衣本就繁重,此时灌满了水,身上的衣服湿答答地与肃王的衣服黏在一起,整个人像是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胖子一般,此时再想依靠自己力量重新挣脱肃王,着实艰难。
她真的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肃王的手仍然揽在她腰间,凝视着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边有官差推着水龙过来,经过他俩身边的时候,“说你们小两口的,大难不死就别在这腻歪了,有什么回家再说!”
微婳闻言,脸上更是羞得通红。她艰难地抬头,求饶似地看着他,“我,我实在没力气起来,你能帮帮我吗。”
她头脸都湿透了,一滴水珠从她莹白额头滑下,顺着鼻尖滴落,恰好滴在他的唇上。
她慌得不得了,想要将那水珠擦去,结果肃王抿了抿唇,将那带着她体温的水迹润进喉间。
他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意蕴,“若你不再与我赌气,别不理我,我便帮你。”
她何曾没有理过他!每次不都是他逼得自己有所回应了吗!
她真被他气到了,想要自己挣扎着从他身上滚下来,谁知被他一个翻身,忽觉身子一轻,竟是被他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你不回答便是默认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浑然不觉身上冰冷湿黏难受,反倒觉得心中畅快。
“我哪有!你,你快放我下来!”
“你确定?”
微婳的一只绣鞋刚才慌乱的时候被蹭掉了,幸好罗袜还在,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此番狼狈。
周围的行人都被清空,砚儿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火场里只有官兵拿着唧筒朝火舌扬水。
“那,那你别让人看见我的脸。”她胸口鼓足了勇气,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头脸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出一只滴血通红的耳朵。
她默默的安慰自己,只要看不见她的脸,丢人的便不是她!
他胸口剧烈震荡几下,微婳埋首闷声警告:“不许笑!”
***
离花灯街不远处有一栋三层楼高的酒楼,端王正坐在三楼的雅间喝酒。
他远眺着渐渐变小的火势,看着渐渐离开视线的两人,瞳孔微缩,脸上神色变得阴鸷无比。
侍从来报,“禀王爷,他们回来了。”
“叫他们滚进来!”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公子哥”躬身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那人颤声说道:“属下该死,原已快到沈姑娘那摊位了,谁知前面有摊点忽然着火,属下被行人冲撞散了,那火势实在太大,属下再想去寻沈姑娘,却再也寻不到了。”
着火的竹棚顷刻坍塌了好几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久久不见出来,想来是葬身火海了。
事发突然,那几个下属也没想到会起火,王爷只叫他们去趁乱把人掳走,却没叫他们拼死相救呀!
端王抬手一掷,手中酒杯朝为首那人砸去,闷闷一声响,正中那人的额头,随后又哐啷一下落在地上碎裂了。
端王下了狠劲,那人不敢躲闪,瞬间被砸得额角冒血。
鲜血汩汩流下,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那人也不敢擦,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们是不是料想那姑娘已经葬生火海了,所以本王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属下绝无此意,求王爷饶命!”
“让你们去把人接来,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妥,以后怎么把差事交给你们。”
端王自从今晚见到微婳之后,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弄到手,没想到这帮庸才,不仅无能,还敢揣测他的心意!
他确实不想美人香消玉殒,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肃王那小子!
怎么他身边净是些废物!
“来人!”端王喊了一声,瞬时有十数名带刀侍卫进来。
“这些人办事不力,每人卸去一条胳膊。”
跪着的几个人哭喊求饶,却被人拖曳出去了。
“王爷,大过年的,怎生这么大的火气?”唐元自来熟地从门外进来。
端王一看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舅舅。”
守在旁边的侍从识趣地退了出去。
唐元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舅舅僭越劝一句,他们都是跟在王爷身边好几年的老人,总该顾念一些旧情,莫让底下的人寒了心。”
“办不成事的狗奴才,留着一命算是对得住他们了,舅舅既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我个性。在本王这里,旧不旧的不管用,本王只看他有没有本事。”
唐元被噎住了,这番话语更是意有所指,像是要朝他这个倚老卖老的舅舅打上几个耳刮子似的。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心中存着事情不得不谈,终究将那不快压了下去。
“臣知道王爷心志坚韧,处事果断。且说眼前急事。那边来消息了,王爷,可要与他们接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