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我阿娘带我到五岁,我已经能记得她了,她却不见了。梁王也曾如亲阿爷那般待我,说我长大之后他带我寻亲,可他也走了。”
县主便将主意打到了云枝身上,实在可怜又天真。
“县主也知道真情易变,今日待你如至亲,明日说抛下你也只是一抬手的事情。皇室薄情,梁王也是如此,县主知晓这道理,还想靠着我同梁王联系起来么?”
“你不一样!”
她突然立起身来,“你对他不同。”
河阳县主言之凿凿,“他在你身边安排了人手护你,怎会将你全然放下?”
云枝双唇微张,简直不知要如何回应她。
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问道,“安排了人手,是谁?”
云枝脑中迅速将身边之人皆过了一遍,外来之人不过只妃令和安执白罢了,要么是自己至亲,要么也是家中往来数年的旧识……
“是,是端端?”
河阳县主狡黠的笑了起来,“你未见过她么,唐家人都被梁王所救,都在他府上好生养着,那个傻子也是。”
她得意向她吐露,“想必是因为那傻子的功夫很不错,所以被他挑去给了你,护你周全,小叔想得还是这般周到。”
“——至于你说的那外室女,根本不是小叔的娘子,她怀的也是唐家后人。”
云枝咚一声坐回到了圈椅之上。
“云娘子那般聪敏,怎会连小叔心思一直在你身上都看不破。”
河阳县主见她坐在一旁失魂落魄,霎时觉得得意非常,局中之人总觉得自己智珠在握,万事无忧,其实不都是一样的蠢笨。
“那,县主将端端如何了?”
河阳县主吃了一口热茶,“自然不会将她如何,那傻子是小叔的人,我动他做什么。”
她说得理所当然,县主也笃信哪怕自己没有将消息传给梁王,那个叫端端的也会想法设法叫梁王知道戚云枝的下落。
她做好了打算便非要达成目的,只是并未有多少耐性,只在云枝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便又坐不住,在地心来回逛了起来。
云枝失神了一阵,她自己都不知心中如何打算。是要见到梁王,是否要将县主所说之事一一问来,还是就如从前只做陌路人更为妥当。
见了面之后她又要如何自处,云枝知晓再续前缘是无可能的。如此,倒真希望县主之言都是假话,没有什么情深义重计之深远,便不能在心中掀起浪涛,徒惹人烦忧。
一屋之中的两人各怀心思,只是今夜都不可能安然入眠,各有烦忧。
忽然听到门外几声叩门声响。
河阳县主立刻警觉起来,“我便说他会来,你可瞧到了。”
云枝心口陡然揪紧,直觉却告诉她梁王不该这时候来,恐怕后续便再收不得场了。
她思量着若是相见,不知要如何开口。
正踌躇之间,却听到院中一声高喊,“南淳府军搜查——勿动!”
云枝叫“南淳府军”几个字炸醒,正要高声呼救,却被那小县主在脑后一击,晕死过去。
洪四海亲自带队过来,今日接到城门守卫奏报,说这队人马鬼鬼祟祟,那过路文书虽齐备,可分明其中有人女扮男装,又在这紧迫关头出城,恐怕有里通外敌之嫌。
他在此处守了几个时辰不见人来,怕误了大事,这才叫人进门查验。
府军行动迅速,将一应人等全部扣在院中,洪四海这才踢门进来。屋内烛火通明,只是地上一摊杂乱,不知是做了些什么,将茶碗打碎了一只摊在地上,一地茶渣。
“小郎君可有通关文书?”
洪四海状似和颜悦色,那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算计。
河阳县主咽了咽口水,嘴上还要不阴不阳的抱怨,“今日出城之时不是已经查验过,怎的如今又要盘查?”
洪四海接过文书,对县主上下打量一番,又同文书上描述做了简单对应。
“小郎君勿怪,只是例行公事,您这边并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