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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有劳二位先生了。”
群臣哑然,没想到这位女君又不按套路出牌,心中皆是一片哀嚎。
至此,杜若槿虽未被册封为皇太女,却依旧入主了未央宫。
原因便是她年纪轻轻,便有了一位做君王的母亲和两位来自世家大族的师父,前朝后宫几乎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无人敢惹。
唯一让她觉得头疼的便是从定州带回的顾鸢。
她的确带回了一个麻烦。
“殿下,是您将我带到康平城来的,您不能不管我啊!”
杜若槿坐在寝殿内,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顾鸢。
原以为以顾鸢的才女之名,让她在私塾教小娃娃念书是再合适不过的,没想到却还是惹来了麻烦。
“他们说若私塾执意要让我为他们的孩子授课,便要换别的私塾。私塾为了挽留学子,只能将我赶走。”顾鸢脸色苍白,紧咬着唇,看起来很是无措。
杜若槿以指尖轻叩着扶手,目光沉静,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似乎我的处境也并未如眼前所见的这般好。”
她和顾鸢一人在高堂,一人在学堂,却都同样受人排斥,只是碍于她的身份,那些排斥才不如对顾鸢的那般明显罢了。
顾鸢有些不明所以,呐呐道:“殿下的意思是?”
“开办女学。”杜若槿露出一抹笑来,继续道,“他们越排斥我们,我便越想看看他们吃瘪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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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殿下要办女学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并在康平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认为这位殿下疯了。
“二位先生也觉得我疯了?”杜若槿头戴帷帽,□□的骏马缓缓前行着。
在她两侧的是崔恒和苏辰野,三人各骑着一匹马在城郊的官道上缓缓行进。
苏辰野:“殿下有没有想过你还未站稳脚跟,便冲动做下这样的决定,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崔恒:“是啊,如此决策于殿下往后登位不利,殿下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虽然知道他们是为她着想,但杜若槿还是禁不住觉得心里有一丝难过。
她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女子,站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自娱自乐,若不是见到,甚至亲历了为女者所要受的苦楚和委屈,她根本不会想去插手这些事情。
她亦知道自己如此做手段太过稚嫩,也太过直接,在这个讲究夫为妻纲、女子当守三从四德的时代有多反叛,又会遭到多少人的反对。
可她叫杜若槿啊。她向来厌恶规矩束缚,加之如今有了做女君的母亲,有了为所欲为的底气,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呢?
杜若槿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我意已决,二位先生不必再劝。”
言罢,轻甩马鞭,催促着马儿向前奔去。
崔苏二人以为她生气了,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
可还未行多远,却闻前面马儿一声嘶鸣,凝目望去,杜若槿勒马停在了原地,而在更远的官道上有一人正策马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忙打马向殿下奔去。
那人身后是漫天的灰尘,墨发飞扬,踏马穿行于树影之间。
骤然瞥见不远处的少女,他呼吸一凛,勒紧缰绳,让马儿速度放缓下来。
杜若槿从未想过,她会在此时此地看见令澈,揉了揉眼睛,放眼看去,那人依旧在她眼前,并非幻觉。
“先、先生。”她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依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两道带着疑惑的应声在她身旁响起。
而令澈也已在她面前驻马,紧盯着她的眸子在那两道声音落下后,又在那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显然他亦听清了那两人的应答声。
“才离开我一个月,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找了新欢吗?”
令澈的嗓音干涩,心里的酸涩和嫉妒几乎要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