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迷离地抱怨着。
杜若槿透过打开的窗,看了一眼殿外明亮的天光,回头莞尔一笑:“不若我们到外面走走,好醒醒神,要是下堂课睡着可不好了。”
一旁的楚熠正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呢,闻言,忙道:“我也去,馆外有个休憩的好去处,我带你们一起去如何?”
楚念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好,你快带路!”
此时,天空依旧澄澈如洗,三人行至文华馆外,从宽敞的青石板路旁的石阶拾级而下,拐进一旁假山嶙峋、绿树掩映的蜿蜒小路。
方行数十步,便走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
一石桌,几张石凳摆在高大茂盛的绿树之下,风一吹,树影婆娑,枝叶沙沙作响。
“曲径通幽处!妙极!妙极!”楚念突然来了精神,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皇弟果然是最会享受的。”
楚熠和杜若槿一齐坐下。
“这处地方是令澈告诉孤的,他和孤说若是犯困便到这儿坐会儿,很快便会清醒。”楚熠眸光明亮,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杜若槿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太子殿下觉得先生如何?”
楚熠思忖片刻后,挑了挑眉轻声道:“先生学识渊博,克己复礼,乃经天纬地之才,又是孤的老师,自是孤最敬佩之人。”
这是对令澈的身份毫不知情呢,还是以为她不知晓所以有意隐瞒?
杜若槿朝楚念投去询问的眼神,然而她眯着眼却伸了个懒腰,对他们方才所说的话毫无反应。
她暗自叹了口气,是她多事了,没改掉爱听八卦的毛病,明明说好不提此事的。
蓦地,拐角处走进来一个人影。
杜若槿不经意间与来人对上视线,心头突的一跳,忙移开视线,暗道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来人正是令澈。
“先生来了。”她呐呐出声。
令澈眸底划过一抹讶色,沿着小径走向三人后,道:“上课时辰快到了,你们怎的还待在这儿?”
楚熠忙不迭站起,向令澈问了声好。
“学生这便回去。”
杜若槿有些尴尬,明明昨日才理直气壮地同令澈说了不会再上他的课,更不会以师生之礼待之,没想到竟不到一日就要食言。
真是丢脸啊......她装作没看见令澈的模样在两位殿下后头埋头走着。
“杜若槿,你先别走,我有话要同你说。”
令澈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观她行走时低头含胸地甚为不雅,眉头又是一蹙。
杜若槿抬起头来,瞥见他的神情,心中轻哼一声,不过还是听话地停住了迈出的步伐,示意楚念他们先离开。
她走到离令澈身前几步远的距离处站定,而他已经坐到树下的石凳上,石桌上正放着他方才抱着的几本书册。
“这是我以前学习时记下的札记,你可以不来听我讲学,但知识还是要学的。”他将那几本书册递到她身前,语调沉静。
状元郎的札记!
算他识相,好歹也是曾经的状元,知道做错事光道歉没用,还得送点赔礼才显诚意。
杜若槿有些讶异,接过来翻了翻,一手行楷遒媚劲健,铁画银钩,每页皆是赏心悦目的书法珍品。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这些札记除了文辞诗赋,并不包含其他课目的内容。
她心中喟叹,同时又蹿起一股惊疑。
原以为这人天赋异禀,上学也无需作什么札记,只需在课本上寥寥写上几笔注释即可,未曾料到这曾经的状元郎竟也这般用功学习过。
“谢谢先生。”杜若槿潋滟的眼眸里漾起清浅的笑意,看起来倒是客气又疏离。
令澈眉头松开,眼帘掀起,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微微颔首。
心中却忽然浮起一丝疑惑,还愿叫他先生,这是原谅他了?
杜若槿抱着那几本书册转身离开。
令澈怔愣片刻后站起,款步往外行去。
看她走进文华馆,他心中微动,这是要回去听他讲课的意思,所以昨日说的应当是气话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殿内,本就不算热闹的学堂霎时安静下来,不为什么,只因众人对昨日这两人的对峙还心有余悸着。
不仅如此,昨日先生从殿外返回后那背后的吻痕亦十分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