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您还是别问了,此事说到底只是我和先生之间的私事,我既为公主伴读,在未犯错的情况下,我想就算是先生也没理由将我赶出学堂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杜若槿胆子也太肥了,上学第一日,不仅惹先生生气,竟然还敢公然顶撞太子!
楚熠微怔,偏头看令澈,却见他看杜若槿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心中对这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略有猜测,同样对她生起厌恶来:“你若未犯错,先生又怎会赶你出去?”
杜若槿眼神里满是清亮的倔强,不躲不闪地盯着令澈,一字一顿道:“我、无、错。”
触及她的眼神,令澈脸上依旧愠色未消,心中却掠过一丝迟疑,难不成他真的误会她了?
只是这丝迟疑倏来忽往,在他心中占据更多的仍是对她的失望与厌恶。
想他当初还以为她只是性情较顽劣并非无可救药,却没曾想自己竟是高看了她,也高看了他自己。
这般恶形恶状的女子,又如何教得她懂得何为温良恭俭让?何为忠孝廉耻勇?
杜若槿心中轻叹,这殿内坐她前面的个个都是极有脾气的主儿,身份尊贵无比,却又这般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将此事闹大了。
若是方才没有逞一时痛快,撩拨令澈,直接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于他,说不定也不用闹得这般难看……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便将此事移交您来做主了。”
闻言,楚熠再次将目光投向令澈,只见他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什么的模样,并未反对杜若槿的提议。
思忖片刻后,微微颔首:“可。”
“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杜若琳不知何时溜到了她身旁,此刻正蹲着仰头看她,“我看你身后的顾鸢神色好像很紧张呢。”
紧张?
她自然得紧张了,昨日她那一看就有鬼的神情,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呢。
殿内气氛倏然间紧绷到极点,然而下一刻,一声来自殿外的高亢传呼却将众人的心绪提至最高。
“陛下驾到——”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向那道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行礼。
礼毕后,众人又纷纷站起。
皇帝行至讲堂上,扫视众人:“怎么都绷着一张脸?见朕来了不高兴?”
众人心中苦笑,忙摇头称不敢。
“朕听传呼的太监说,方才殿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究竟是何事啊?”
皇帝语调轻松,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令澈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依旧沉着:“启禀陛下,只是学生性子顽劣闹出的些许小事罢了。”
众人觑先生背后白衣上的那抹红痕,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认同。
气氛愈加怪异。
杜若槿在心中轻哼一声,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掀眼偷偷看皇帝,却发现圣上的眉眼看起来竟然同令澈有些相似,心中一激灵。
垂眸瞬间,心底腾地闪过许多之前并未注意的迹象——
玉鱼符!
没错,之前她曾从令澈身上搜出过的那些物什里就有一枚玉制鱼符。
若她没猜错,令澈应当就是眼前这位陛下的皇长子了!
“哦?那你这身伤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朕可是听闻你连续遭遇了两次刺杀,受了重伤,怎的不好好在家躺着?
皇帝的语调分明不冷不热,杜若槿却在其中听出了深切的关心,心中愈加确信。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身体已无大碍,在家中躺着也是无趣,恰逢两位殿下新入学,太子殿下的学业又久未督促,微臣自然是亲自来为他们授课的。”令澈神情温煦平和,声音浅淡似流水击石。
皇帝扬眉,转而将视线投向楚熠:“太子,你来说。”
楚熠眉心一跳,哀怨地看了一眼令澈,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顿了顿后,转身看向杜若槿:“杜若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