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的挺身而出成功将你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你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发愣,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木兔光太郎扯远了。
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或许你确实可以做到将牛岛若利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于他自我满足的代餐行为,可你又不太确定——如果牛岛若利仅仅将你当做某个人的替身,他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说无动于衷才是假的。
你茫然地望着天空,天色尚早,只是今天的天气实在不怎么样。
北信介应该已经被抓住了吧,下一个是谁?及川彻还是宫侑?
好像在很久之前,你还在上学的时候,确实有过差不多的境况。其实你的求学时代并不能算一帆风顺,兵库风评好一些的音乐教室就那么多,每一个都竞争激烈,搞艺术的多少都带了些清高的臭脾气,哪怕是片桐家的钞能力也没法让你在大片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那应该是某个周末,你和同教室的另一个求学者发生了些口角。你在音乐教室的人缘实在算不得好,没有人帮你说话,于是冲突的最后,你背着断了弦的吉他提前离开了音乐教室。
现在想来,你的举动还挺蠢的。不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喜欢你,而会喜欢你的人怎么都会喜欢你,你不应该为任何人的恶劣态度感到难过。但那时候你才十几岁,自是无法明白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你开始想自己被迫转学兵库的事,又开始想教室里态度冷淡的老师和同学们,再然后便是学校里跟你完全不熟的同龄人: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很容易抱团取暖,你不经常露面,其他人就形成了各自的小团体,偶尔回去学校跟一两堂课,你总觉得自己和教室里的其他人身处两个世界。
你很想找个人说其实自己很寂寞,但是没有人。
那时候你也是刚刚升上稻荷崎,你知道自己的分数其实不够上这所学校,家里塞钱把你送进来也不过因为它离你老家的宅邸足够近。你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父母精心养育的金丝雀,他们绝对不允许你前往未知的地方。
长大后你倒是理解了他们,片桐家的事情本就复杂,父母也只是想要保护你:但那时你还是太小了,你只觉得诸事不顺。
倘若离开片桐家。
那时你确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离开片桐家,脱离父母独断的掌控,一个人去陌生但充满新鲜感的地方生活。
这应该叫什么来的?
哦对,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需要准备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自己有一把吉他就够了。片桐家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从来没有为外物苦恼过,哪怕出门买衣服也一定会有司机准备好提包阳伞购物卡放在后座,然后把车门拉开等你上车。
你的行动力一向惊人。
决定离家出走后,你背着断了弦的吉他到了最近的乐器店,告诉老板自己要修吉他。老板认得你,让你把吉他放在店里,第二天再过去拿。
你现在双手空空,连吉他都没有了。
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片桐真由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了,现在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既不姓片桐也不叫片桐真由。
如果时间再向后推几个月,你会死皮赖脸地去学校找北信介收留你,但那时候你还没有和北信介见过面,你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你从天亮走到了天黑。
手机响了很多遍,你嫌烦,把它关了。你用自己口袋里仅有的几枚硬币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关东煮: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了没有钱的窘迫,但这并不能打消你离家出走的决心。
天色越来越暗,你有些丧气,又不想回家,因为回家就代表着你的出走计划失败了。你不得不随便找了个角落,那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楼下立着几个垃圾桶,味道不怎么好闻,却刚好容得下你的身躯。
翻找着附近居民厨余垃圾的流浪猫对你竖起尾巴,炸着毛发出尖利而嘶哑的威胁声。你用小石子赶走了他们,然后将自己藏了进去。
其你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了,那时候天还挺冷的,可能你只是觉得太冷了,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避风。居民楼窗口投下的光束将你所在的区域切割成明暗两处,而你蹲坐在暗处,垂着脑袋,开始想那把断了弦的吉他。
你还是想带着吉他流浪。
对你来说,背着吉他的时候,你就背起了整个世界。
可能有点矫情,但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倘若让你在现在拥有的一切里放弃点什么,你一定不会放弃你的吉他。
你开始后悔了。
宅邸里有着温暖的床铺,有着宽敞的音乐练习室,你不需要操心吉他断了弦还有没有替换的问题,因为其他人会帮你解决好,你饿了就有人给你准备点心,渴了就有人给你端茶送水,不开心时还可以随意向其他人发脾气——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只能缩在垃圾桶旁边,靠着自动贩卖机的罐装关东煮裹腹。
好臭啊。
你想。
温度还在下降。兵库的气温比东京要低上不少,你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也没有提前准备足以抵御夜风的衣物:其实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