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阿郁躺在床上回想着陈芙今天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真的在害怕回忆起自己过往的事所以记忆才没有进展,只是在害怕什么他并不知道。
夜深人静,窗外偶尔响起蝈蝈的咿呀吱叫声,阿郁的房间比较靠外,忽的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心脏嘟跳一下,阿郁裹紧被毯,侧躺漏出的后背隐隐发凉,黑暗覆盖视线听力就越发好使,轻轻的叹息慢慢变成细细抽泣呜咽。
越害怕越好奇,阿郁下床穿上鞋子走到门后把耳朵靠在门板上,外面的呜咽声还在小声地继续着,紧接着响起一个男声低声询问。
门后的阿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陈财和刘蓉,知道外面是谁后本不想偷听,但是距离太近,说话的声音还是传到门板后。
刘蓉饱含鼻音地自责道:“六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和娘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能是一口气没换出来,刘蓉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不能让爹回来,不能……”
还没邓刘蓉说完陈财就打断道:“阿蓉,我说过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爹也不会怪你,娘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不用去在意她的话。”
“可是……”
阿郁透过门缝看到陈财把刘蓉抱在怀里轻声道:“好了,没事,你不用刻意去讨好娘,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
陈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言语中有深深的心疼,“人应该往前走,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们缅怀过去但不能止步不前,爹对你和小芙这么好,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那娘……”
“娘会想明白的。”
屋外内疚神伤的人被心爱的丈夫哄回屋了,门板后的阿郁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阿郁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出来,陈芙正抱着刘蓉的腰跟着她的步伐挪动脚步去浇花。
见阿郁出来,陈芙才站直身子笑道:“阿郁你快去洗漱。”
等阿郁洗漱好时,陈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快来,这可是我煮的哦,我刚煮好没多久,还怕你没那么快起来面坨了。”
“抱歉,昨......”看到刘蓉从身后经过阿郁止住了话头岔开说道:“抱歉,起晚了,还有谢谢你煮的面。”
陈芙看着阿郁挑起面呼噜了一口笑道:“你那么客气干嘛,我们可是一家人。”
“好吃吗?”
阿郁埋着头一个劲吃面,露出两只发红的耳朵,“好吃”
面是真好吃,阿郁倒有点意外,平常看着是大大咧咧粗手粗脚的姑娘没想到陈芙的厨艺还不错。
面汤吸溜干净坐在对面的陈芙满意的想接过碗去洗了,却被阿郁站起来拿走,“我洗就好。”
“也好,洗好我带你去放牛。”
走到厨房门口的阿郁停顿下来望向她,纠结一下说道:“那牛......”
“放心啦,不会顶你的。”陈芙连忙捂住嘴怕自己笑出声来,心想着没想到这阿郁那么胆小。
两人到牛棚把牛牵出来,一家三口的牛之家,小牛应该才三四个月不大还没有断奶,小牛没有纤绳跟在母牛身边。
村里面的人放牛一般都是把牛牵到离田地远点的地方,找个有草的山沟就把牛放在那里自己吃草等下午再去牵回来。
陈芙带着三只牛和阿郁绕过两个山头和一片桃林来到一处沟谷,两边的坡上没有树草倒是长得很茂盛,正适合在这放牛。
看牛之家已经在草堆里啃食了,陈芙拉着阿郁走到土坡上然后自己蹲在地上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阿郁不明所以。
陈芙一边找一边说道:“疳积草。”
“草?”阿郁转头看了一圈着都是草的土坡。
“呐,这就是你不对咯,它还有个贵气的名字“独脚金”人家可是一名药材呢。”
阿郁也蹲在地上跟着她一起找,“长什么样?”
“找到了,就长这样,它的小花花有几个颜色的哦。”
阿郁好奇的挪过去想看是怎样的,结果一下子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头和头撞了个正着。
由于陈芙的位置处于下坡,被阿郁这么一幢她惯性的往后倒顺着小坡就要滚下去,他连忙抓住陈芙已领想把她拉回来,没想到没有拉回来还把自己也带滚下去。
也没想那么多,阿郁直接就抱着陈芙护着她的头以免碰到石头受伤。
俩人滚了几圈就停在刚刚放牛的地方,原本长满草的地方被牛啃得光秃秃露出黄褐色的泥土,啃出几丈外的三头牛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回到自己的啃草任务中。
稳定下来的陈芙趴在阿郁的身上好笑道:“你那么激动干嘛呀,给你看。”
陈芙伸手到阿郁面前摊开,传说中的疳积草断了一半,带花的都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因为距离太近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阿郁红着脸颊撇到一边尴尬道: “你,你可以起来了吗?”
“你这人……”陈芙还想调侃几句似是瞥到什么,“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