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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一)(1 / 2)

第二十一回: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一)

诗曰:

农妇耕犁宁廓疆,春寒霜冻粟粳壤。

黄黍难诉不知主,稷菽青亡一讼堂。

在白府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出门,趁着迷蒙的夜色赶往京城周边的村子勘察。前一度因和孙令姣商谈,听闻京郊的村落因农桑田事的政策更新,起了不少争执,造成京内农作产量减少,更是谷贱伤农。既然手边就有浮屠,何苦去远方游历。

前番数次的经历,让自己觉得穿着锦衣华服所见到的世界和粗布麻衣的世界不同。特意安排了南蓉给自己去买了几身乡下女子穿的衣服,又拿水洗过几遍,让颜色稍稍褪去。只扮作是身穿白皂杉纱帽的乡村寻亲女子。头上身上亦无珠饰。探访过来几座村落,在乡间地头晒得脸色也发黄,更是像真的务农姑娘一般。

访过了玫瑰村、周口村、甸乡村,最终到了绿丝村。这座村子据说是因田桑起讼事起得最多的地方。这里不似玫瑰村,还能种些鲜花绿植供京城里的富人们赏玩,受到的政策影响更小一些。也不似周口村、甸乡村总还有去京城打工赚钱的人们。实打实地依靠农业为生。

走进了绿丝村,却见到巳时的村庄空无一人,明明这春日里应该是播种农忙的时节。终于看见一个行路匆匆的妇人,慌忙拉住她打探。

妇人:“哎呀,这是都忙着去县衙呢,哪有人在这种地啊!”

衍望:“县衙?那边有什么政策?”

妇人:“京城第一讼师来了!正在那头审案子呢!”

衍望:“讼师?讼师能审案子吗?”

妇人:“哎呀就是县官儿审案子!讼师在那待会就升堂了!不跟你说了,我也得去看热闹了!”说着便甩开了衍望自顾自跑走了。

县衙门口人头攒动,衍望挤了很久才挤到前排的位置。看见衙役们列在两侧,中间堂上坐着一位县太奶。一声声“威武”入耳,几位村民列站在两侧。堂中立了一位白衣女子,看穿着是一位中原汉族女子。那件白皙布衣领口交叠,在腰上系了同色的宽腰带,下摆到脚踝并不曳地。似乎原本是一件书生的白绢布斓衫子,却被她改成了窄袖,看起来更精干。脚下的靴子上有些污秽泥土,与之相对,显得人似是出淤泥之白木兰。神采奕奕,五岳丰隆、挺拔的脊背配上不屈的腰身。右手握着一柄折扇背手在身后,微微低头,静静听着狱卒们的击板之声。待到声音渐熄,她昂首抬头,左手抱右手为拳。右手仍旧捏着折扇行礼。

县官面露倦色:“堂下何人?”

白衣女子:“在下京城永平坊讼师宋玉,代绿丝村东门第二户黄家黄思静,理其与同村西门第十六户兰家兰醒为之讼事。”

县官:“宋玉?”说完便指着师婆:“你记下来。”

代笔录的师婆应着是:“你是哪个宋哪个玉?”

宋玉:“商丘之宋,与王同字之玉。”

师婆点点头,人言讼师皆是讼棍,但闻听其所答,却是有些学问的。

县官:“所诉何事?”

宋玉:“黄思静状告兰醒为盗卖黄家墓祭田。请求县官奶奶做主,将其盗卖的墓祭田还给黄家黄思静,再追究其偷盗之罪。”

底下的人熙熙攘攘地议论,衍望听得一头雾水,便拉着旁边的妇人打听,“诶,大姐,什么是墓祭田啊?”

妇人也不看她,只点着脚尖往堂内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情节,一边答着:“墓祭田就是赡坟田,是家族墓园的天地。安葬族人、祭祀都是用那块地。”

衍望:“那墓祭田还能盗卖吗?”

妇人:“原本是不能卖的,一卖,宗庙就乱了,宗族里的人还不是要闹起来!但皇上刚出了律令,允许割让一部分的墓祭田卖出去,怕墓祭田太多,而误了农桑。更限制了下到平民上到官员的墓祭田大小。多的自然该卖出去。何况,从前即便是规定了不许卖,民间不也有大把往外面卖的吗,人要饿死了,还能笨死?”

衍望点点头:“原是这样。”

妇人突然横着看了一眼衍望,疑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到底是这儿人吗?”

衍望尴尬笑笑:“我是京城里的人,家里扎纸风筝为业,不懂农桑。”

妇人又把头转回去:“那怪不得,十里八村的还能不知道墓祭田?”

衍望:“这个人是谁?很有名吗?为什么大家都来看她?”

妇人:“此人是京城里的一个女秀才,以代理讼词为业。虽然不再忙务科考,但处理官讼却是游刃有余。多少才女躬身求教,无数乡绅请她撰词。雄辩巧言、诡智狡谋,舞文弄法、移花接木。疑难的讼事经过她代理,竟然能柳暗花明。多少人排着队看她的升堂词讼呢。现下终于来了咱们这,她已经在这调查走访一个月了,终于等来了击鼓升堂这天。”

衍望:“这么说,她倒是颇为敬业?”

妇人摇摇头:“京城里的人,很多夫子都说她是讼棍、恶讼师,颠倒黑白、危害宁国法律。”

衍望:“那旁的讼师也被叫做讼棍吗?”

妇人:“啧啧,小丫头,我哪里认得别的讼师,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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