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忙为薛砚穿上雨帽蓑衣,道:“要不今天就和我住吧。”
薛砚笑着拒绝道:“不了,这会我要是不回去,杜姑娘该以为我们都出事了呢!对了,姑娘,上次探春姑娘的信,你想好怎么回了吗?”
黛玉点点头,道:“这会晚了,明日我再将信交给你,左不过一些劝慰的话,回不回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这天黑路滑的,黛玉也不敢多说,只催促着薛砚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薛砚同黛玉几人告别,转身没入黑夜之中。
薛砚走到一半,这雨珠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鞋上也全都是污泥,使薛砚的步伐都重了一些。
这灯笼上也都沾满了雨水,里面的烛火也随着灯笼的摇晃而忽明忽灭。不知为何,薛砚的心也随着这烛火的明灭而抽痛。
“雪雁!”
薛砚正强忍着这心脏没来由的不适,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的路,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背着包袱的青柏。
果然……是青柏这根木头能做出的事。
薛砚走过去,还没说话,就听到青柏解释道:“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再送的,可是之前雨停了,我想着就送上来了,结果又下起了雨。”
薛砚早已见怪不怪,当即领着青柏去了杜桑宁那,将一早就备着的饭菜拿出来,道:“早就猜到你会来,还没吃饭吧?”
青柏嘿嘿一笑,道:“本来少爷来这读书我也没做过什么,好不容易使唤我做点事,我怕做得不好……”
杜桑宁也笑道:“这会你下去也是不成了,要不今晚你和奕承挤一挤吧。”
青柏闻言,立即惶恐地摇头,道:“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和杜少爷睡一张床?”
杜桑宁还要说什么,就听薛砚道:“杜姑娘,你随他吧,到时候我给他在堂屋里临时搭个睡觉的地就行。”
见状,杜桑宁也不好强求。
一夜过去。
青柏早早就将自己睡过的被子卷了一卷,送还到薛砚怀里,用过早饭就离开了。
等杜桑宁几人起来时,哪里还有青柏的影子,硬是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在得知昨夜青柏冒雨来过后,林修谨还生了一场气,直言这个青柏半点不知变通。
黛玉瞧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左右由他去了。
黛玉将自己写好的回信交给薛砚后,便回书院读书去了。
薛砚看着怀里的信,想着既然黛玉也不急,自己等几日再下山去也行,这几日时有山雨,无论上山还是下山的路都不方便,再者薛砚可不是青柏。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直到上次青柏送的食物都差不多吃完了,薛砚便寻思着自己下山看看。之前几场雨下过,这天气是越来越热,明晃晃地代表着入夏了。黛玉本就苦夏,更何况山上蛇虫鼠蚁本就多,入夏之后就更明显了。再加上日子一天天过去,黛玉若说一点也不担心那自然是假的。
眼瞧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养出的肉,又渐渐消瘦下去,薛砚那叫一个心疼。
恰逢杜桑宁也好久没下山了,寻思着和薛砚一起下山,为杜壅培和杜奕承制几件新衣。
二人略一商量,便高高兴兴地下山去了。
薛砚先去驿站寄了黛玉的信,后又去药铺买些驱蚊虫的熏香,还买了些做酸梅汤的材料。陪杜桑宁买完衣服后,才去买了菜。
“可惜并州不产水禽,要不然,真想买点新鲜的小虾,平日里煲粥也是好的。”薛砚清点着篮子里的菜,说实话,并州气候干燥,总感觉连着食物都粗粝了许多,这些日子都有些上火。
正在剁肉的商贩一听,忙道:“娘子们想买新鲜的水禽还不简单,往西十里外的十里庄,就有一户姓田的地主老爷,他家有卖。”
听到小贩的话,薛砚没忍住笑了,道:“这庄子的名字倒是有趣。”
商贩嘿嘿笑道:“往西十里外,可不就是十里庄吗?娘子别瞧并州城还算繁华,其实围着并州的那些村落庄子啊,都穷苦得很。我也是没法子了,家里的地都被那些地主老爷拿了去,又付不起佃租,才来城里的……”
薛砚一愣,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问道:“这好端端的,家里的地怎么还能被别人拿去了?”
商贩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唉,天灾人祸呗……我还算幸运的,早两年进城好歹有了如今的营生,若是如今,怕是也难了……”
闻言,薛砚和杜桑宁对视一眼,不再言语,买了肉后,便往城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