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就这么看着走近了的人突然又转了弯，就好像只是叫错了一样，他擦了把脸，站起身几步拉住她胳膊：“你刚叫我了？”
叶知柚抬头看见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不敢甩开他了，微微捏紧了手，明衍还红着眼圈，“你叫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他声音带点委屈，还有些莫名的执拗。
叶知柚略有些艰难地开口，目光也不敢对上他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
明衍见她反应，才后知后觉好像是自己刚才吓到她了……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很难堪，只是他对叶知柚喊他名字说分手的记忆太过敏感，他在那一瞬时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衍平复了一会儿，才矮下身子问她，“我们出去谈谈好不好？很快，给我一点时间。”
叶知柚移开视线，答应了，她确实也想跟明衍认真谈一谈。
*
一人桌小会议室。
“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我不会打扰你。”
叶知柚坐在对面看他，明衍已经表情正常了，她打量了他几眼，点了点头。
明衍见她点头，努力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垂头接着道：
“你拿我当正常的助理，给我安排事做……像许野那样。”
“别总忽视我。”
对面男人说话间轻抬眼皮觑她反应，骨节纤长的手放在桌上，薄唇微抿，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叶知柚扫了他桌子上的手一眼，没什么意见，这本来也是她想说的话。
“我有一些要求。”
明衍松了一口气，“你说。”
“别和我身体接触太近，有人的时候别提私事，还有你和许野，出门的时候都戴好口罩，别让人认出来，在外也别说你认识我。”
明衍安静地听完，“好。”
叶知柚沉默半晌，接着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哭。”
“你以前这么对过我？”
叶知柚安静了会儿，垂眼打量他，“你就这么难受？”
明衍不说话了，现在给叶知柚说这些没有意义，他静了须臾，反问她，“你讨厌我吗？”
叶知柚想说讨厌，但是吐口的刹那，看着他眼睛还是加了一个字，“不讨厌。”
她只是怕他又要哭。
叶知柚眉心微抽，接着道，“但也不喜欢。”
明衍释然，姿态恢复了闲散，“我知道。”
*
俩人回到练习室一起吃饭时，所有人都敏锐地发现了他俩之间氛围的变化。
明衍递水，叶知柚会接了；明衍离得近，叶知柚也不挪了；明衍问话，叶知柚也会回了……
黎萌柠看得表情略沉，不知道中午这短短一段时间他俩又说了什么？
叶知柚现在是又想和明衍复合了？
黎萌柠动作间隙侧眸望向明衍，他的状态好像确实是好了不少。
慕梓则依旧没心没肺，在她看法里，叶知柚之前对明衍态度不好，可能是因为许野在，她先前也略有耳闻许野的追人手段，很是死缠烂打的类型，难怪叶知柚会觉得烦。
而许野看完这一切，虽然不爽，但是他也没办法，甚至还有点隐隐认命。
他猜想到叶知柚可能是还有点喜欢明衍，从她对明衍和别人不同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她能拿他当普通朋友相处，却不能接受明衍在她跟前晃。
就像许野，能无所谓是谁地夜夜笙歌，却只敢用自己干净的东西碰她。
区别对待，就是在意和不在意，喜欢和不喜欢的分界线。
许野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烂人，但是明衍他很了解，明衍差估计也只能差在他经验太少了。他追叶知柚直直追到最后一年才在一起，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施舍的一方。
只有跟叶知柚谈过的许野才会想，叶知柚如果不喜欢他，根本不可能跟他在一起那么久。
许野坐在地上，一边想一边从手机里一个一个点叶知柚的照片，最后点完，指尖卡在删除键上。
犹豫半晌，他最终还是若无其事地熄屏了。
这些可都是他和叶知柚的独家记忆，为什么要删。
扫了眼旁边的明衍，许野也不准备提醒他，他才不是什么大善人，相反，他嫉妒的要命，他觉得自己没背后给明衍捅几刀子，就算对得起他俩这些年来的兄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