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前两章的错误:一,关门弟子用错了,已改为入室弟子。二,巴南区在民国时称为巴县。三,由于老王计算错误,周赫煊捐建教师宿舍的钱太少,已从100万改为1000万,维烈打牙祭的钱也改为了10万。)
西南联大和中央大学的教职工薪水,当然是不一样的。
抗战期间,虽然各大高校都比较困难,但中央大学的教授还能糊口,而其他大学的情况就难以言说了。西南联大属于情况最差的那一批,更差的实在找不到早就因无法办学而解散了。
按理说,西南联大云集了清华、北大和南开三校的教授,教学实力完全可以排中国第一。这样的学校怎么会被忽视呢?
因为不听话。
西南联大始终坚持独立办学,大部分教授们都拒绝加入国党,而且还在刊物上发表抨击国党政策的文章。常凯申也曾多次抛出橄榄枝,但西南联大根本不领情,甚至屡次拒绝把学校前往四川。
所以,常凯申必然打压西南联大,他故意让教授们饿肚子,希望能通过此种手段令其屈服。
陈立夫当然知道常凯申的想法,他打着哈哈说:“重庆和昆明毕竟不一样,物价要高得多,中央大学教授的工资更高可以理解。”
“我们当然理解,但也请教育部理解我们,”周炳琳开始算经济账了,他说,“战前,昆明四口之家的最低生活费为50元法币,平均每人每月生活费是12.5元,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生活。到现在,按照昆明的实际物价情况,一个四口之家至少要6000元才能维持生存,平均每人每月需1500元生活费。五年间,物价翻了百倍,而教授的薪水却没有丝毫变动。我校教授的最高工资为470元,而助教的工资仅有120元,拖家带口的让他们怎么生活?”
陈立夫笑着说:“西南联大的教职工好像有津贴吧?”
“可那些津贴是从美国庚款中挪用的,”吴有训肺都快气炸了,“真老老实实领工资过日子,西南联大的老师早就饿死完了!”
陈立夫说:“所以说嘛,国家财政困难,各校应该自己想办法。挪用庚款就是个好主意,反正那都是美国退回来的钱。”
周炳琳郁闷道:“但是庚款断了啊,日本去年底占领上海,各大国际银行纷纷关门,美国的庚款就汇不过来了。从去年12月份到现在,学校的庚款储备已全数耗尽,下半年老师们只能靠死工资过日子了!”
“这倒是个问题。”陈立夫点头说。
事实上,陈立夫也想给西南联大的老师涨工资。这并非出于好心,而是不想背骂名,因为他在教育部长的位子上。
若真把那些知名教授饿死几个,老蒋肯定会被骂,但他陈立夫也别想脱干系。
吴有训拍桌子道:“何止是个问题,这问题大了!”
陈立夫敷衍道:“此时我也做不了主,得禀告行政院,还得和财政部接洽。”
陈雪屏抱拳吹捧道:“自陈部长主掌教育部以来,中国教育事业蒸蒸日上,于公于私都值得我等敬佩。想必西南联大的窘境,陈部长也是不愿看到的,希望陈部长能够尽快切实的解决问题。”
“一定,一定。”陈立夫继续打太极拳。
周赫煊突然说:“陈老弟,不如我们明天就去觐见蒋总裁?”
“不必了,我单独去即可。”陈立夫知道这事儿没法再拖,不然周赫煊肯定要掺和进来,拖得越晚就闹得越僵。
晚餐结束,陈立夫又留众人聊了一会儿,才亲自把他们送出大门。
陈雪屏比较看得清状况,他说:“今晚多亏周先生了,否则那陈立夫还要继续敷衍。”
“不要太报希望。”周赫煊无奈道。
数日后,陈立夫去找了常凯申,常凯申又找来孔祥熙商量。
随即,教育部下达了“总字第45388号训令”,决定在非常时期对国立大学主管人员发给“特别办公费”每月法币300元以上。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每月发给西南联大的系主任以上领导300元法币,发放范围还不到30人。
吴有训气得快吐血了,破口大骂道:“这老蒋没安好心,想用一点点施舍,来挑拨学校领导和普通教职工的关系!”
“我们不能接受。”陈雪屏道。
周炳琳说:“当然不能接受。300元只够半个月饭钱,一旦我们接受,必然导致学校内部分裂!”
周赫煊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没用的,西南联大一天不被政府招安,老蒋就一天不涨工资,他想把我们活活饿死!”陈雪屏郁闷道。
周赫煊拿出一张支票说:“我前些日子,给了梅校长1000万法币,用来给老师们修宿舍。没想到才过去半个月,这物价又上涨了。这里有2000万法币,你们带回去给梅校长吧。让他赶快把钱换成建筑物资,再拖下去还得涨。”
“多谢!”周炳琳小心翼翼把支票收好。
周炳琳、吴有训和陈雪屏三人郁闷而归,由于逗留重庆的时间太久,他们回昆明的路费都不够了,还打算徒步走回去。周赫煊又连忙资助了一笔盘缠,帮着联系前往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