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当初我把你和邵平一起送到欧洲,最后你不是一个人偷偷跑到了美国吗?”
“是忘不掉他吧。”枝萍此刻心情大好,于是她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她无比自然的继续说着:“这次可是个很好的机会呢,妈妈可要好好的帮你考察一下他。”
枝久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气的僵硬了。
她有些喘不上气,眼前的场景压抑着撕扯着像是要把她再拽回几年前的那场雨夜。
枝久大脑发晕,却下意识的转身想要逃离,
只是这一次,身后空无一人……
直至走出办公大楼,枝久都没有缓过来。她稀里糊涂的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就这么到了家。
无法控制的情绪像潮水一般快要将她淹没,那种灭顶的沉溺再次涌来,枝久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四处踱步,很久之后,像是终于想起了包里放着的药,她走过去,机械的按照肢体记忆把药吃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药物的作用上来。枝久觉得自己的大脑在慢慢的放空。
快要睡去的时候,枝萍带着笑意的话突然又出现在她脑中。
——“妈妈可要好好帮你考察一下他。”
枝久一下子又焦虑的坐起,她的脑中一下子又变得混乱无比。
潮湿的环境,雨点冰凉无序的打在脸上,她终归还是迟了一步,茫然的看着不远处少年挺直的脊背渐渐弯曲。
枝久掏出手机,没有犹豫的拨通了那个电话。
她时常陷入那个混乱的夜里,未拨通的电话,迟来的一步,一遍遍的在她脑中上演。
就再拨一次吧。
枝久想。
这么久了,他一定早就把这个印有他们二人印记的电话卡扔了。
拨了这通电话,你就出国。搭乘最早的航班,随便哪个地方。
果不其然,电话拨通了很久很久,对方都无人应答。
枝久麻木的等待着电话自动挂断。
“喂,”
突然听筒里传来一道无比清晰的男声。
枝久瞬间愣住了。
那是今野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枝久才开口,很轻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今野”。
电话那边始终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却也没人挂断。
“今野,”枝久恢复了清醒,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能再将今野置于被动地位,于是她开口:“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以己为饵,不求弥补当年错误,但愿能阻止她还未犯下的错。
在枝久说出这个惊人的话之后,电话那边隔了很久,才开口:“枝久,你在做梦?”
枝久此刻思路无比清晰,她很快回答:“我已经回国了。”
所以不存在时差。
那边短暂的静默了一下,然后问:“你现在在哪?”
枝久平静的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等着。”男人挂断电话前说:“我过去去找你。”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男人似乎很忙,他抽出空赶了过来,在听完枝久目前还不太完善的结婚方案后,十分平静的同意了。
后来两人去了民政局,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签字拍照领证,一切都顺理成章。
走出民政局,枝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手中这个通红的小红本,有些迷茫了。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身边的男人,他仍旧面容平静,那神色就好像是刚谈了笔不轻不重的生意般。
唯一一个不平静的人是跟随在今野身旁的小助理,此刻他看着老板手中拿着的小红本,嘴巴长成了大大的o型,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的老板英年早婚这个事实。
“我晚上还有个会。”今野冷淡的对身旁的枝久说:“一会儿冯助会带你去我家。”
枝久呆愣愣的“啊”了下,“去你家干嘛?”
男人冷淡但强硬道:“已经结婚了,你说呢?”
接着不等枝久回答,他就拿过了枝久手中的小红本。
枝久眼神露出疑惑。
“我来保管吧。”男人语气淡淡。
“噢,也好。”枝久想,她自己丢三落四的性格,说不定会把它弄丢。
今野似乎很忙,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她领完证,他就去往了另一个地方。把轿车、司机以及一个在风中凌乱的冯特助留给了她。
枝久和冯特助在风中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枝久说:“我先回去收拾下吧。”
枝久的东西很少,今早放在玄关处的行李箱她甚至还没有打开,于是她只扫视了一眼,就关门离开了。
冯特助虽然震惊,不过他仍具有高超的职业素养。将枝久安全的带到某个房门前,他递给枝久一把钥匙后,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多言。
枝久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后,用钥匙开门进屋。
大概是因为离公司比较近,今野居住的地方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他似乎是把这21层都买了下来,然后打通。
枝久进屋之后,在玄关站了一会儿,然后她拿起手机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