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里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那一定是她的名字。
她一边吐血,一边坚持解释:“你认错人了,我叫浅川夕立。”
阿井上夫紧紧拽着她的胳膊,目光几乎要在她脸上灼烧出一个洞:“如果你不是她,为什么喊我‘便当君’?”
她结结巴巴:“因、因为,大家都这么喊……不是吗?”
“七十年前,大家都死了。”
她愣住了,不明所以,心脏却怦怦急跳起来。
“只剩我了。”他轻轻一笑,“会用那个称呼喊我的老朋友,早就死光了。你又是谁?”
“不是,还有那个……大神零吗?”
阿井上夫眼神一厉,冷哼:“那个叛徒不算。”
他看着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心满意足地沉浸在与无数次回忆一模一样的嗓音中。
虽然不知道她独自一人用什么办法,但樱小路樱和他一样,逃过12月32日活了下来,只是失去了记忆,以‘浅川夕立’的名字重新开始。
这也不错。彻底摆脱过去的苦难,遗忘不值一提的朋友。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你伤得很严重,我让人带你离开这里。”
二人身后,一个佩戴额巾的长发男子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微微颔首。浅川夕立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她刚收到机械丸群发的短信,五条悟被冒充夏油杰的诅咒师和咒灵集团封印在一个立方体里——某种禁忌的特级咒物。
高专咒术师的一致目标改为“夺回五条悟”。
阿井上夫本想亲自把她送上地面,没想到突然收到成员的信号——发现羂索的位置。他立刻飞身向前,抵达「天使」形成的包围圈。
“等等!你去哪里?”
当长发男子带浅川夕立赶到时,阿井上夫已经和一个白花花的脑子——穿着袈裟的男人打开了自己的颅骨,露出湿淋淋的褶皱和上面的嘴巴——唇枪舌剑起来。一圈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围着二人,身着便服,肌肉紧绷,如同围猎大型动物的狼群,下一秒便要扑上前咬杀。
“虽然不清楚你计划的全貌是什么,但如今你就要死在这个自己挑的坟墓了,感觉怎么样?”
阿井上夫眨眼来到羂索身前,逆风一拳砸在男人心口,几乎穿胸而过,可惜被层层叠叠咒灵挡住,低级肉垫们顷刻化作靡粉。
“话别说太早,便当君。”
羂索嗤笑着合上颅顶,不断后退。双掌舞出残影,抵挡对手狂轰乱炸的攻击。
阿井上夫显然对这种嘴硬的家伙感到腻烦,五指成爪,瞬间拧断他的一只手。又闪至背后,猛地握住他的肩膀,丝毫不惧汹涌喷发的咒灵群,硬生生捏碎羂索半边身体的骨头。袈裟软软塌下去了一半,鲜血浸湿衣袖,滴滴答答地流出来。
羂索跌在地上,不断向外爬。他恨透了珍种——
“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用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阿井上夫不紧不慢地从霾雾中走出来。
成百上千的咒灵被释放的刹那即被吞噬,不论是三级四级,还是特级一级的咒灵,等级之间的差距从未如此渺小,在以咒力为食的天敌面前,猎物所有的挣扎都是屠宰的乐趣。
其他人的身影也再次出现,包围圈仍是完美的圆形。
阿井上夫狠狠一脚,踩断羂索的腿,居高临下:“研究珍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死在我手里这一天?”
“这些年为了杀死你,我们也做了很多研究。什么是咒灵,什么是咒术师。刚开始觉得真不可思议,居然存在这种看不见的鬼魂。”
“咒术界有和我们很像的人,叫‘天与咒缚’。但是,你不是最清楚了吗?珍种和天与咒缚的差别。”
阿井上夫从他身上摸出银色的立方体,冷笑:“珍种是完美无缺的容器。”
“任何特殊能力不仅对珍种无效,相反,还会被珍种吞噬。珍种的强大不存在限制。”
“我们不断沦为力量和野心的牺牲品。”他左手指尖转着那颗立方体,右手牢牢按在羂索脑门的缝合线上,“但一切都要结束了。”
羂索扯起带血的唇角,眯眼一笑:“可惜,我不这么认为呢。”
大量咒灵再次从他额头处爆发,从阿井上夫右手指缝间浩荡出逃。与此同时,天花板似乎被撬开了,无数人类尖叫着掉了下来。
“这是你研究出的新品种?”阿井上夫一拳打穿扑上来的改造人脑袋,甩了甩手上的黏液,“有点恶心。”
「天使」对普通人类同样没有好感。咒灵和改造人大肆杀害人类,他们不仅不会上前帮忙,反而会毫不犹豫将碍事的家伙一起除掉。毕竟,伊甸当初屠杀珍种,挥舞的正义旗帜便是‘保护普通人’。
阿井上夫很快反应过来,羂索并不是想用人类阻拦他们,而是要逃走!
他迅速扫视四周,但茫茫人海,难以觉察羂索的替身。脚下的袈裟男人回归了尸体的状态,死去多时,无声无息。
“可恶!”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里全部人杀掉。
铲除羂索的机会不可放过。
“能把那个借我开一下吗?”浅川夕立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