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喃喃着说:“不对啊,我明明感觉到了鬼气,还是个碰瓷鬼,最是难缠才对,怎么会没有呢?”
梁晓战战兢兢地收起伞,好奇地问青年男子:“什么是碰瓷鬼啊?”
男子觉得冤枉了梁晓,也有一丝过意不去,语气缓和了不少:“碰瓷没那个说过啊,就是那种看着正常,可一旦碰上,就变作骇人状,吓唬人的鬼,难缠的紧,不扒掉你身上两层皮是不会走的,尤其是对于你们活人,扒下你的皮自己穿上,感受一下活人气,当作自己还活着。”
梁晓被吓得浑身发抖,感觉手上的黑伞好似动了一般,一下一下地打着自己的手掌心,她猛地抓紧伞,声音带着颤音:“老板,我现在能去货架看一下了吗?”
这回青年男子不拦了,而是走回了收银台,说:“我这里不收钱,想买什么东西得拿东西换。”
梁晓没懂他的意思,继续往货架的方向走,刚想伸手拿起一袋薯片,然而下一秒那薯片竟变成了血淋淋的心脏,再抬头货架上哪还有零食了,全都是零七八碎的部件。
青年男子兀自说着:“心肝脾肺都可以,尤其是冒着热乎气的最好,最受欢迎。”
梁晓再回头瞧那人时,干净整洁的收银台已然变成了乌糟糟的案台,上面横七竖八地摆着各种工具,工具上面还再往下滴血。
梁晓牙齿打颤:“那,那您这里收鬼吗?”
“我这里不收鬼,鬼这种东西最不值钱,这里没人买,你看看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啊?放心,交易绝对公平,我这人从来不做缺斤短两的事。”青年男子的声音完全换了一个人,头顶上的破洞竟伸出好几个头来,那声音是从其中一个头里面发出的。
梁晓几乎是夺门而出,她忍着恶心没吐出来,外面的光又亮了起来,但这次不是绿色,而是更瘆人的红色。
静,
还是无比的安静,
静得人不止心里发慌还心生胆寒。
那青年男子竟然没有跟着追出来,梁晓举目四望,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堆人,他们面无表情,走路却很着急,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赶。
梁晓使劲盯着那个方向,然而什么都看不到,她抬脚想跟着人群走,但黑伞却好像十分不愿意,拖拽着梁晓的手不让她走。
红光只那么一瞬,比绿光时间短,待它消失时,周围的人也一下子一起消失了,就算梁晓想跟过去也没机会了。
眼前又是漆黑一片,她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这次她不敢再随意进入亮着灯的地方,尽管那上面写着酒店、花坊、衣橱的字样。
走着走着,梁晓竟然走到了尽头,那尽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黑乎乎的一堵墙,她顺着墙摸了一圈,可能是一圈,她已经完全没有方向和概念,摸到半途中,绿色的灯光亮了,奇怪的是,这光根本没有源头,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更诡异的是,她感知不到冷暖,这地方好像一直保持着一个温度,她好似在一个恒温容器里,被人圈养起来。
借着绿色的光,她仰头看那堵墙的顶端,居然一眼望不到头,那上面没有顶,根本没有跳上去的可能。
她迷茫着开始往回走,难道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
接二连三又遇到几个碰瓷鬼后,梁晓的伞终于沉得拿不动了,她实在不敢住在外面,说不定一个睡过去,自己就成了没皮的骷髅,她双手拖着黑伞往挂着酒店牌子的地方走,因着它看起来要比其他两个地方正规一些,毕竟只有这么一个睡觉的地方。
酒店里面确实亮堂,宽敞,前台是一个长相温柔的美女,穿着蓝色包臀短裙,显得婀娜多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美女前台甫一看见梁晓,便热情地招呼她进来,更试图去帮她拿黑伞,却被梁晓拒绝了。
美女前台热情地询问她说:“请问您是几个人?打算住几天呢?”
梁晓眼神闪烁,心虚地说:“请问您这里收鬼吗?”
第一她实在是没钱住不起,第二她想找人能帮她解决伞里的鬼,黑伞不能扔,也不能总这样带着它们走。
美女前台的笑脸始终未变:“我这里不收鬼,鬼这种东西最不值钱,这里没人买,你看看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啊?放心,交易绝对公平,我这人从来不做缺斤短两的事。”
这话太熟悉了,刚从那青年男子那听过,梁晓不禁身上冒虚汗,但看着美女仍是一副笑面,并未有什么变化,她松了口气。
也许这话是这里的惯用语句呢,就像是酒店培训,第一句话必须是“欢迎光临”才对。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说这四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