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凝听着那个‘妾’字的时候,手指紧紧抓握成拳,指骨泛白,一双眼眸在盖头的遮盖下,满是狠毒。若是眼神能杀人,苏璃月或许早就死了千百遍了。夜苍冥也是没想到苏璃月当着他的面敢说出这带着挑衅的话,且还是一脸的无畏无惧。毕竟,在他印象中,她空有一副好皮囊,却粗鄙、懦弱又恶毒。不过——夜苍冥落在苏璃月身上的目光很快就移开,落在了一身红裳的上官若凝身上时,眸中划过一抹复杂。十三年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所以,这些年来旁人传她是自己的心尖上的人,他没有解释,只为那一次的救命之恩,他想给她留点颜面。再者,九儿出现之前,他心中无人,也就无所谓了。至于和相府的婚约……从前也不过是母妃与前丞相夫人的口头约,谁都没有想到父皇会当真,且动了真格。而九儿出现后,他原本该澄清,可……五年前的种种,终究是阴差阳错。只是,五年前,他娶苏璃月本就是错,今日,他不能再增加一个错误了。九儿既是再次出现了,那么,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定是将她给挖出来,将她牢牢地锁在他的身边。而在这之前,他会清空他王府的后院,更别提是添人了。他会让她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夜苍冥,能许!思及此,夜苍冥的目光不带半点迟疑的自上官若凝身上移开,冷冷的睨向苏璃月,“好!”苏璃月来,时机正好,他可以顺水推舟。让苏璃月逼一逼上官若凝,叫她自己悔婚,总好过他的拒婚。离了战王府,上官若凝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往后也不必在他身上蹉跎。至于旁的,有机会他能补偿。而夜苍冥的一声‘好’字,让众宾客震惊。战王夜苍冥,何时这般好说话了?上一个敢跟战王叫板的人,坟头草该有老高了吧?别说是众宾客了,便是苏璃月,此刻也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就,方才有那么瞬间,她感觉到了来自夜苍冥身上的压迫感。而且,她似乎看到了夜苍冥看着上官若凝时的眼神中,有一抹不忍。按照正常剧情,她这般的‘打脸’他夜苍冥的白月光,夜苍冥不是应该维护白月光,转而对她发怒么?她都想好了三五个应对的法子了来着……如今却似乎没有用上的必要了。不过,这般也好,省得多费口舌和承担风险。此时此刻,苏璃月压根不知道,夜苍冥是想要借她之手来清理麻烦,甚至,她自己都会被清理出去。“王爷是个守礼之人。”苏璃月勾唇,一脸的满意,“既如此,还请王爷让人给您的妾更衣,毕竟,妾可不能穿这大红喜袍……僭越了。”“苏……姐姐,你……”上官若凝再也忍不住自己动手掀开了盖头,看着苏璃月,一脸的悲愤,“你何必要这般的咄咄逼人?”上官若凝本就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再加上今日的妆容精致,配上一身的红色,更是显得娇艳动人。而平日里,上官若凝都是与人和善的模样,如今那一脸的悲愤,叫人以为她此时此刻当真是受够了欺负。可,苏璃月说的,却是事实。因而,被上官若凝这般的指控,苏璃月只是似笑非笑的对上上官若凝那隐隐含着怒意的目光,淡淡开口,“这可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妹妹怎可说我咄咄逼人?莫不是妹妹想觊觎我这正妃之位?”说着,不等上官若凝接话,苏璃月就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一脸震惊的看着上官若凝,“说起来,我在尼姑庵五年都安然无恙,前几日刚听闻王爷回京你们便要成亲的消息,就发现了喝的茶中有毒,今日你又这一身大红的堂而皇之的入了战王府,莫不是那毒就是妹妹你为了叫我给你让路而特意让人给我准备的吧?我可听闻你是会医术的。”这半真半假的话,苏璃月轻巧而又无辜的说了出来,却又因果鲜明,倒是显得十分有信服力。而苏璃月的头一句话上官若凝就已经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因为苏璃月只要活着,她就不能是正妃,按照规则也确实不能穿大红色。而这后一句话,更是让上官若凝直接乱了心神。苏璃月,从前她从不曾将她放在眼中,甚至从不曾将她当做对手。可如今,她却发觉过去是她小看苏璃月了。而且,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苏璃月,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时间,上官若凝的眸色微微透着些许的凝重,眼底有几许的慌乱一闪而过。也因如此,上官若凝没能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以至于一些看客此刻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等上官若凝回神发觉时,心中微紧,不过须臾就恢复了冷静。只是,在要作出应对之前,上官若凝下意识的看向了夜苍冥。不过,便是她,也只能看到他那张戴着面具的冷漠侧颜,他并未多给她哪怕一个关切的眼神。见此状,上官若凝的手微微握紧,指甲陷入了掌心也依旧无法平复心中不甘的情绪。她都不嫌弃他貌丑等了他这些年了,他为何对她依旧是这般的冷漠绝情?放眼京城,哪个女子不佩服她的深情,不为她抱不平?哪个男子不是对她爱慕又敬重却又求而不得?只有夜苍冥,她无论如何努力,他都一如既往的冷漠,更是一去五年不曾回京,叫她有计也无处使。而哪怕,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得偿所愿,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夜苍冥天造地设,所有人都知道,夜苍冥对她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可,只有她知道,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就像现下这般,便是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被苏璃月这般的为难着,他都没有主动帮自己的意思。便是一块冰,这么多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