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里。
宛茸茸起初还没明白随疑说的‘看不见,才能更灵犀’是什么意思,现在能明白了,眼睛看不见,其他感觉更敏锐。
她一身也不知是汗还是水,累的手指都不愿意抬,细眉和眼梢在黑暗中都能看到熟透的嫣红。
随疑扯过衣服把她裹上,就抱她回了房间,放到床上,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弄干,温声说:“现在天晚了没有事,安心睡一觉。”
宛茸茸昏昏欲睡,听到他的话,嗯了声,往里侧挪了挪,给他空出位置,就闭上了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坐在床边,指腹碰着她的眉心,抚了几下,让她睡得安稳些。
宛茸茸身子缩了缩,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含糊地梦语了句,喊道:“不要这样……对他,随疑……”
她语气急切,带着几分哭意,紧闭的眼角滑下眼泪。
随疑躺在一侧,将她拥入怀里,擦去她的眼泪。
她弓着背,贴在他的身上,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像是在经受巨大的痛苦,本来潮红的脸都泛白,他喊她,都醒不过来。
随疑低头额头贴近她的额头,闭着眼,脑海就闪过她的梦境,神情一凛,她居然梦到了他小时候的事。
伸手碰了下自己的眉心,想到眉心羽大概还会让他心里藏的那些往事,都告诉她。
急忙用力量封住自己眉心的眉心羽,宛茸茸的梦境应该是夏然而止,她抓着被子的手缓缓地松开,脸颊在他身上蹭了下,就安静下来。
没了之前难过悲痛的模样。
随疑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床顶,闭着眼脑海便闪过刚才她梦境里的自己,像条落魄可怜的狗,在满是污秽,臭气熏天的泥沟里,翻找一把沈无余不要的剑。
他手捂上眼睛,呼吸轻颤。
他那些不愿被人看到的不堪往事,为什么要被她看到。
随疑低头静静地望着宛茸茸,心里百味杂陈,他并不想她知道。
却又卑劣地希望她知道更多,然后心疼他,舍不得放开他。
随疑微微叹了声,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要行动了,直接起身往外走。
他在黑夜之中如风飞过,没有惊扰任何人,直抵沈灵云的住处,随千流此时还在屋内。
随疑发出了一声鸣蛇一族独有的声音,便隐在暗处,没一会随千流便走了出来。
他已经察觉到了随疑的踪迹,走到了他的藏身之处,随疑背对着他说:“沈宵已经因为你的愚蠢,在妖界埋伏,意图灭了凤翎鸟一族。”
“你是谁?”随千流看到眼前高大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随疑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沈灵云会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阻拦你。”
随千流看着眼前装成弄鬼之人,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随疑直接转过身,看着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会你会选择妖界还是选择沈灵云。”
随千流看着眼前的人,有着和沈灵云几分相似的眉目,眉心一紧。
随疑看他怔然的样子,也没心思都跟他浪费时间:“你若是不信,等会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否属实。”
他说完便直接闪身离开,留下随千流一人还有些愕然。
随千流看着随疑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些话,都在耳边回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妖界要出事。
他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先回妖界看看什么情况。
但是他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屋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他急忙跑回屋内,就看到沈灵云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身下都是血。
随千流看着这样场面,心里一骇。
沈灵云手抓着被子,感觉到不对,他师兄给她喝的不是催产药,是堕胎药。
他想让这个孩子死。
她忍着痛,朝坐在床边的随千流说:“你去喊云泽,我要生了。”
随千流没应,伸手给她诊脉,眼中的骇然还没下去,就被震惊和失望给取代:“你喝了药?”
他想到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沈宵要你喝的药是不是?”
沈灵云看着她,苍白的脸更加发白,肚子上的痛意甚至抵不过心里的,她张了张唇,想说,却被走进来的沈宵打断。
随千流看着沈宵带着许多人走进来,似乎没看到他一般,朝沈灵云说:“灵云你别害怕,我给你找了最好的稳婆,她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
随千流在一旁沉默地看了沈灵云一眼,眼中满是讽刺。
像是在说,果真是这样的。
他起身,沈灵云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那手中都是凉意。
随千流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停留,挣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走出了宫殿。
他孤身一人站在黑暗之中,屋内传来沈灵云压抑的痛喘,目光看向刚才随疑站的地方。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刚才随疑跟他说的,沈灵云会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阻拦你。
阻拦他,还是伤害他?
随千流一时间都不清楚了。
几个月的夫妻到底是比不过一个沈宵。
他轻讽一笑,飞身想离开,屋内传来一声压不住的痛叫,让他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