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感觉自己完全失重,像是坠入了深海,窒息和寂静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般。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醒来,但是四周都是漆黑,只有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以为是随疑的声音,喊了声:“随疑…”
“她是在说什么吗?”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缓缓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漆离那张十分熟悉的脸。
瞳仁滞然地转了转,有点怀疑自己看到的。
他脸上的胡子没有了,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跟那个雷厉风行的魔尊简直是天差地别。
漆离摸着下巴看着正呆愣愣的小鸟,朝一旁的少女说:“你说这小鸟是不是有点残缺?”
“你可不许胡说,这鸟这么可爱。”一道温软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宛茸茸整个人有点糊涂,眸光微抬,就看到一张酷似自己的脸,吓得浑身一抖,目光都直了,这是……宛源芜吗?
“阿芜,这笨鸟好像在盯着你看。”
宛茸茸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诧异不已,这居然真得是宛源芜!
这里出现了宛源芜还有年轻的漆离,所以这里是梦?还是她跟随疑坠入深渊后,进入了什么幻境?
百鬼谷这个地方本就是受控于宛无源,他还用自己的魂魄祭月,想让宛源芜活过来,说不定这就是他让宛源芜复活的秘法。
“好像是在盯着我看。”宛源芜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宛茸茸的头,巴掌大的脸还有病态,弯着和善的笑意,“小鸟,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就是看你受伤了,才带你回来的。”
宛茸茸看着自己活生生的母亲,一时间不知道以何种神情来反应。
只能尝试着蹭着她的掌心,心想,这就是她的娘亲,尽管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现在她看到的宛源芜是真实且生动的,而不是一个迷糊的印象。
“阿芜,这鸟好像很喜欢你,长得跟那个大傻鸟一样,就会盯着你看。”漆离不满地哼了声。
“你也就趁着乌生不在的时候敢这么说。”宛源芜无奈地摇头。
漆离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宛源芜的剑侍,说起话来都是少年的意气:“乌生不过是仗着年纪大,欺负我们罢了!”
“乌生可没欺负我呢。”宛源芜说到乌生眼眸光带着春色,明显看得出什么心思。
但是漆离没有看出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宛茸茸的头问:“你哥哥不会给你养小鸟的,你要怎么办?”
“我可以把她藏在我的床上,我兄长不会翻我的床。”宛源芜看着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小白鸟,轻轻地碰上她爪子上的伤口,“小鸟还疼吗?”
“?”宛茸茸不解地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伤被包扎好了,还能看到几处有羽毛被烧焦,像是之前圣火所烧,而且她还注意到自己后面的尾翎只剩下一根,跟她实际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眼前的漆离和宛源芜却是天差地别。
她想了想,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奇怪,她像是直接闯进了几百年前,也就是宛源芜还没死之前。
这里既像幻境又像梦境,真实的让人恍然。
不管是哪种,宛茸茸都觉得不妙,因为幻境之中所呈现的,都是幻境主控者所思所想,她对宛源芜的事并不清楚,也没有想过这些场景,不可能是她设立的幻境。
可见设立的人除了乌生,大概是宛无源。
他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复活宛源芜,就是不知道他打算要怎么做。
越想宛茸茸越觉得头疼,想到漆离跟宛源芜说宛无源的语气,感觉这个时候,宛无源和宛源芜应该还很正常。
宛源芜看着受伤的小鸟一直不吭声,便把她捞到了手里:“小鸟我已经给你的伤口都上好药了,你别担心了。”
宛茸茸当然不担心,望着自己的娘亲,讨乖地蹭了下她的手心,心想,不管宛无源要怎么做,她都不能让他的得逞。
乌生和宛源芜都死了,他们其中谁活过来,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阿离你看,她好像能听懂人话!”宛源芜天真灿烂地朝漆离喊道。
漆离觉得这笨鸟抢了自己的阿芜,哼了声:“有什么稀奇的,我也能听懂。”
“阿离你多大人了,还跟一只小鸟过不去。”宛源芜嗔了他一句,应该是怕小鸟饿着,带她起身,捧在手里喂她吃了鸟料。
宛茸茸拒绝吃这种东西,直接飞到床上,缩成一团,表明了自己的拒绝。
在一旁的漆离嘿了声:“这笨鸟怎么有时候笨,有时候聪明。”
“说明她一直都很聪明,是你太笨啦。”
两人正说这话,宛源芜脸上的笑意收了很多,快步走到床边,将缩成一团的宛茸茸带着躺进了被子里,被她安放在胸口。
宛茸茸感觉她的反应有些反常,心里不解,隔着被子就听到脚步声,缓步走进了屋内,这脚步声她很熟悉,是宛无源走路的步伐。
“出去。”宛无源朝带着剑的漆离睥睨地瞥了眼,一声令下,漆离便不情不愿地离开。
“哥哥,你怎么来了?”宛源芜假装咳了几声,脸色变得多了些血色。
“身体好些了吗?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