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岱的话, 舒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仔细回想过后,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做“霍寻”的人,更别说是阴差了。
他迟疑地问:“我见过霍寻吗?”
“你见过他两面。”李岱颔首, “阴差不属阳间, 如果不做特别的准备, 即使见过他们也会失去这段记忆, 所以你没有印象。”
舒年点点头:“难怪……不过您还记得当时的事吧?”
“是。”李岱说,“他第一次见你, 是为你送来重塑的身体。第二次是你与郁慈航订下阴亲的前一夜。”
提到订阴婚的前一晚,舒年印象深刻,因为当时的郁慈航几乎夜夜入他的梦, 唯独那一晚,他一夜无梦, 第二天就看到了郁慈航的婚书, 给了他很大打击。
原来那晚他不是没有做梦,而是失去记忆了?
又是阴差,又是阴婚,舒年越想越觉得奇怪,一定是当晚有事发生, 小航才要和他结阴亲。
对了, 那时小航说过“有予有得”……指的是什么?
对此,李岱并未解释, 只言涉及因果, 不可泄露天机, 待过一段时日, 舒年自会得知。
舒年便没有执着, 问了另一个问题:“师父,您说霍寻也是小航的一魄,可是他只有一魄,又受到了天谴,怎么能当阴差呢?”
阴差历来是具有累世阴德的善人在死后才能担任的,另外有极少数的走阴差,无一不是在世的玄学大师,可是霍寻……
“他情况特殊,做阴差也是应天谴。”李岱说。
舒年点点头,和师父聊过后,他心中的许多困惑都解开了,虽然又多了一些新的,但多数都是在时机到来时才会知晓,不是现在能问的了。
至于时机何时会到来,据师父说也不算远了,那便是南宫恒去香溪山的时候,只是舒年也不清楚为什么师父能肯定南宫会去香溪山。
李岱很忙,一盏茶没有喝完就出了静室,舒年回到南宫恒的住处,心中充满了对霍寻的好奇,既是小航的最后一魄,又是为他重塑身体的人,他非常期待与他见面。
晚上舒年留宿在了南宫家。
这一回是在一楼的浴池,南宫坐在水里抱住了舒年。
偌大的浴池水汽丰沛,南宫恒呼吸不稳,舒年更是喘不上气,浑身透粉,呜咽着与他胡天胡地闹了小半夜。
他们待在里面的时间太久了,侍奉南宫恒的人甚至敲门问过一次,担心他们出事。
当时舒年抱着南宫恒的背,浑身都绷紧了,南宫恒跟着一顿,缓了缓呼吸,才从水中抬起湿漉漉的手抚摸他的脸,对门外的人冷淡道:“你们不必进来。”
门外没了声息。
舒年觉得那些人肯定猜到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羞得满脸通红,南宫恒低笑一声,对他说了些坏心眼的话。
“瞒不过他们的。我的床铺每天由他们整理,他们早就知道上次的床……”他靠近舒年的耳边,“……很湿。”
“别说了!”舒年羞愤地捂住他的嘴。
南宫恒笑着握住他的手腕,微微拿开亲了亲他的掌心,片刻后说道:“再过半个月,我就要离开南宫家了。”
“你要去哪儿?”舒年问着,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果然,南宫恒回答道:“香溪山。你听过吗?”
“我好像听过。”舒年按捺着心中起伏的情绪,尽量自然地问,“是什么风景名胜吗?你要去旅游?可你的身体……”
“不是风景名胜。”南宫恒笑了笑,“传闻中这座山地势险峻奇诡,是鬼门关的所在之处。”
舒年心里一跳:“真的是鬼门关?”
“只是传闻,我并未亲眼见过。”南宫恒说,“我的家族会在山上举行仪式。”
“补全魂魄的仪式?”
南宫恒微微摇头:“不清楚,或许有关吧。如果顺利,我一周之内就会回来。”他轻吻舒年的额头,“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我想跟你一起去。”
舒年是一定要去香溪山的,不过奇怪的是,南宫竟然没问他要不要同去。
南宫恒摇头,回绝了他的请求:“香溪山地处偏远,条件很差,山上又危险,我不想你跟去受苦,乖,等我回来。”
他这么说,舒年自然不好再求他,时间一日日过去,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离南宫恒出发的时日也越来越近了。
仪式的规模异常庞大,参加的人不仅有南宫恒,更有大半个南宫家族与各家大师,再加上侍奉弟子,人数足有上千人。
大约在出发前的一周,舒年便看到弟子们开始装运行李,携带了上百件贵重的礼器和法器,白牛、白羊、白猪也各宰杀百头,烹制存储,作为仪式的牲祭。
李岱受到南宫家的邀请,本应前往仪式,但他拒绝了,说自己有要事在身,不便参与。
实际上这是托词,他真正的打算是带上舒年单独出发,先一步到达香溪山。
舒年查过,香溪山条件恶劣,四周荒无人烟,本以为需要携带许多露营的装备,正打算订购,李岱却说山上已有准备,让他带上必要的衣物即可。
李岱在前面开车,舒年和夏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