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低头, 发丝落在舒年的脸上,带来微痒的触感。
他们身体相贴,舒年感觉到黎夜的心跳变得很快。
黎夜慢慢低头, 正当他几乎要吻到舒年时, 驯马师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四少爷,夫人?”
黎夜动作猛地一滞, 手上松了力气。
舒年立刻站直了身体后退几步,和他分开距离, 走过转角向驯马师打招呼:“我们在这儿。”
黎夜跟在他身后, 被这么突然打断, 他心里恼火, 没给驯马师好脸看。
驯马师很快看到了舒年的脖颈上戴着黎夜的项圈, 但身为黎家的员工, 他自然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神色如常地问:“夫人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了。”舒年说,“今天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
驯马师送两人到跑马场门口,黎夜心不在焉,目光落在舒年身上,始终没移开过。
两人上了车, 黎夜才收回视线, 盯着前方, 睫毛微微颤动着, 问道:“去哪儿?”
“先回去吧。”舒年说。
黎夜“嗯”了一声, 启动车辆,引擎轰鸣时, 他忽然伸出手臂, 握紧了舒年的手。
他的手心出汗了, 耳朵也红,似乎很紧张。
舒年怔了怔,没有回握,只是问道:“不开车吗?”
见他不回应,黎夜抿了抿唇,闷闷地收回了手,一脚踩下油门。
舒年摸摸项圈,想了想,说道:“刚才在跑马场……对不起啊。”
他又道歉,却反倒让黎夜不高兴了:“对不起?你什么意思?”
让你产生了误会,所以要道歉——这话舒年没说,他抬手摸摸项圈,轻声问:“这个项圈,回去以后我还给你?”
他的话落在黎夜耳中,就像是急着划清界限一般。黎夜冷了脸,神色沉沉地说:“你不是觉得好看吗?给你了。”
“那——”
“不想要就扔了。”黎夜说,“我不要了。”
到了大宅门口,他停下车,舒年便下去了。望着绝尘远去的跑车,舒年站了一会,进了大宅,先回到自己屋把项圈摘了,贴好软贴,又下楼和女佣说话。
一个女佣正在擦柜子,舒年蹲在她身边,询问着她:“你说你们宿舍昨晚看到了屋里有人?”
“是的,夫人。”女佣连忙扶着他站起来,“我们整个屋子都看到了。”
“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征吗?你们看清他的五官了吗?”
“他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身上体味很重,但我们没有看清他的脸。”
女佣回忆着:“后来我们大叫,他跳阳台逃走了。我们的宿舍在三楼,可他们进行搜查时没有发现血迹,他大概身手很好,跳楼时没有受伤。”
昨晚大少爷和二少爷指挥安保人员搜查了一夜,但无论是这个人还是闯入黎心雨卧室的人都没有找到。
两个少爷自然是恼怒的,却更觉得事有蹊跷,更加确定庄园有内应,否则闯入者不可能躲过搜索和众多摄像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舒年敢肯定,他们一定在怀疑他是内应,只是没有证据,否则早就把他关起来了。
他想了想,认为出现在庄园中的应该是精怪一类的东西,具有尸体,否则应该是会突然消失,而不是跳阳台逃走。
它们还咬伤了马,说明对血肉有需求;懂得避开摄像头和搜查,具有一定智慧,并且对庄园地形很熟悉,可能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了,要么就是真的有内应。
他对女佣点点头,安抚了她几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画符。虽然他有心把这些符送出去,但估计别人会以为他有毛病,只能自留了,可以再多塞几张给黎夜。
他用毛笔沾了混着公鸡血的朱砂,在白纸上笔走龙蛇般的符文,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力道很重,像是在宣泄怒气。
舒年开了门,门外的来人是黎夜。
黎夜看到他脖子上空荡荡的,目光沉了沉,冷声问:“你真扔了?”
“没有。”舒年知道他说项圈,摇了摇头,“你想拿回去吧?我给你——”
“站住!”
黎夜拽住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认账?就想这么算了,当作无事发生?你把我当傻子戏弄?”
舒年当然没这个意思,但如果他解释都是误会,恐怕只会让黎夜更生气。
就他观察,黎夜似乎没有了对外界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游戏中。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对黎夜坦白一切,包括外界的事,以及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黎夜,你听说我,其实——”
“找到了!夫人,我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突然楼下传来中年男人兴奋的大叫,舒年和黎夜同时一顿,那人“噔噔”地跑上来,举着一打资料狂喜道:“五个人中的一个,我有他的消息了!”
“给我看看。”
舒年伸出手,黎夜沉默一会,放开了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资料。
资料中有照片,果然是舒年要找的五个同事之一,他在游戏中的身份是个调酒师,就在附近的酒吧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