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ˇ 桂花
昨夜下了雨 , 今早上阳宫笼罩在一股濠濠清寒中 。 明华裳用了早膳 , 去太上皇寝殿替李华章的班 。 她没有带侍女 , 独自一人穿过亭台楼阀 , 遇到好看的花就停下 , 折 -
枝抱在怀里 。 等她到寝殿时 , 怀中已捧着半庭秋色 。
蛛然他们名义上在侍奉太上皇 , 但行宫的生活不能和长安比 , 一个已经退位的前朝女皇 , 和皇室的生活水准也不能比 。 明华裹来到上阳宫后 , 无比明显地感觉到武皇 |
时代过去了 , 连个宫娥也知道周武气数已尽 , 伺候太上皇没什么用处 , 不如花心思去 i
好韦皇后 、 安乐公主 。
哨怕明华裳还顶着雍王妃的名义 , 也不可避免感受到宫人的冷淡 , 太上皇作为号令朝堂的皇帝 , 落差只会更大 。 明华裳心里啼噪 , 人情冷暖 , 世态炎凉 , 太上皇人还没走 , 茶便已经凉了 。
明华裁本身对权势就不热衷 , 她来上阳宫是陪李华章尽孝心 , 以及全自己的良心 。 无论太上皇对李家 、 对镇国公府做了什么 , 一个女人能走到她这一步不容易 , 明华裳由衷佩服她 。 这样一个英雄人物 , 若院年凄凉度过 , 也太可悲了 。 既然李华章都放下了曾经的恩怨 , 明华裳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 她愿意来上阳宫 , 陪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皇 , 走完人生最后一截路 。
她来上阳宫是出于本心 , 宫人和外人怎么待她 , 明华裳不放在心上 。 宫娥时常看不到人 , 那她就自己动手 , 有什么大不了的 。
明华裳抱着一捧花进殿 。 她已经尽力放轻手脚 , 李华章还是听到了 。 李华章回头见是她 , 眼神立刻栖和下来 , 起身来接她 : “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2“
明华裳见他眼角泛红 , 十分心疼 。 她放下花 , 先是试了试李华章手的温度 , 又去揉他的眼睦 , 低声说 : “ 我来了 , 你一夜没睡了 , 回去歌着吧 , 这里有我 。“
这段时间太上皇身体不好 , 院上须有人守着 , 他们两人商量后 , 就一人一晚住在侧殿 , 随时注意着太上皇的状况 。
说是商量 , 其实是明华裳强力要求的 , 李华章本来想一力承担 , 侍奉祖母 , 本就该他这个孙儿亲力亲为 。 明华裳知道以李华章的性格 , 天塌下来他都会说没事 , 她怎么敢让他这样糟蹋身体 , 非抢来一半的时间 , 好让他回去休息 。
因为要守夜 , 两人见面的时间没多少 , 很多时候匆匆一面就要分别 , 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 李华章不想这么快离开 , 他看了眼旁边的花束 , 说 : “ 我陪你把花换了 。“
明华裳望了眼他通红的眼睦 , 知道不如他的意他能一直撑着 , 便没有拒绝 。 两人没有叫宫女 , 轻轻穿过大殿 , 将各个角落里枯菱的花枝撒走 , 换了水 , 插上新鲜的花朵 。
明华裳在调整花叶位置 , 眼眸认真专注 , 仿佛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 绚丽浓艳的菊花昶着她的脸 , 一动一静 , 一艳一淡 , 出奇迷人 。
李华章一动不动看着她的例脸 , 鼻尖嗅到清悠绵长 、 仿佛还带着露珠的香气 ,
熬了一宿的后劲一瞬间涌上来 。
既觉得疲惑 , 又觉得岁月静好 , 没什么大不了 。
他从身后抱住明华裳 , 侧脸抵在她头发上 , 低低道 :“ 最近没留意 , 原来这么多花开了 。“
明华裳眼珠朝后詹了眼 , 知道他累了 , 小心放轻动作 , 任由他抱着 :“ 是啊 。 我搜集了许多桂花瓣 , 改日 , 我们做桂花月饼 。“
“ 月饼 ?“ 李华章怔了下 ,“ 中秋要到了 7“
“ 是啊 。 “ 明华裳轻笑 ,“ 过糊涂了吧 ? 今年中秋没法陷着阿父了 , 并亏姐姐回来了 , 要不然他一个人 , 肯定懒得张罗 。 过几日我们去花园看看 , 看还有什么花能做饶料 , 做好后给姐姐 、 任姐姐 、 江陵 、 谢阿兄都寄一份 。“
“ 何必这么麻烦 。 “ 李华章心疼她累 , 说 ,“ 让人去买现成的就好 , 你有这些功夫多隐一会 。“
明华裳将花瓶放好 , 哪怕无人观赏 , 也将插花调整得尽善尽美 , 笑道 :“ 自家过日子 , 哪有什么麻烦 ? 反倒是你 , 该多睡一会 。“
明华裳转身 , 飞快在他唐边啄了一下 , 说 : “ 别磨蹭了 , 快回去 。“
李华章显然很意外 , 眷开眼睦 , 哪怕眼尾是红的 , 眼珠依然漆黑清亮 , 定定看着她 。 明华裁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 推他道 :“ 行了 , 快走 , 一会该被人看到了 。
李华章眸中忍不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