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溪村一直是有个村学的,但族学与村学相比,那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族学都是存在于大家族之中,供家族内的孩子从启蒙开始教学,可以一直教授到科考之前,当然这首先就是要找一个好先生。
族学更难的一点就是藏书了,书贵纸贵,要供养出一个读书人需要的可不是十几本二十几本书,那可至少要几百本,乃至上千本。
周怀义能学出来那可是因为他是姜老太傅教授的,就算手边没书,姜老太傅腹中所学可以说是囊括了大晋几千几万的藏书了。
“好好好!”老族长喜的紧紧抓住周老爹的手,“阿文呐,这可是天大功劳啊!”
当天下午,村里人就都知道周家出钱又出书要给村里建族学的事,周村长也把乱说话可要惹官司的言论传了出去。
就这样等到三天后周家请客时,来的人不管是以前相熟的还是有些小不痛快的,反正人人都老实了些。
大家不再说那些拈酸吃醋的话,周老爹也乐的同熟人聊春种农忙,等到请来的知春楼大厨把四素八荤的菜一上,村里人哪还顾得上心里咋想,各个吃的满嘴红光。
小柳儿就不管这些了,她在村里用往年的市价收了一波粮,就打算出发了。
那一晚做的梦让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安,陆青轩出发的比她晚,但第一站就是要往北而行,两人说好了月州府城见。
但做了那晚的梦,小柳儿心头一直有些不安,她决定沿着往北的路线迎一迎陆青轩。
“福宝啊,记得给家里写信,要是月州那边苦,看了你三叔就回来,啊?”
何老娘不舍的叮嘱小柳儿,老三是去当官做事的,苦点也得受着,只要人平安她就放心了。
“奶,你放心,我可是福宝,到哪儿都没事!”小柳儿......
在何老娘怀里伸出小手拍了拍何老娘的后背。
又与周老爹、周大伯和张氏告了别,小柳儿带着刀饮血等十人,扬马朝官道而去。
从百源县往北经过锦州就能进入月州,本打算慢慢走的小柳儿心里越往北走越急,到了锦州辻乐县时,小柳儿干脆缰绳一拉,打头停下。
“小姐,怎么了?”刀饮血问。
小柳儿不瞒他们,“饮血叔叔,我这心里有些慌,从盛京到月州要怎么走?”
刀饮血想了想,“那路线可多了,最短的路线就是从盛京过孟州再穿锦州到月州。”
他们这十人是跟过皇帝的,大晋的与图自然见过不少次,而且他们下面有人要传递情报,自然四面八方都知道,但具体路线怎么走其实就不太清楚了,毕竟他们十人是离不开皇帝的。
看来真应该准备个地图,简易些的也好啊,原本是打算慢慢走,自然有时间问路,现在嘛,小柳儿干脆闭上眼睛朝四周转了转,“往这边!”
刀饮血等人自然无所谓,他们只要护住小姐就好,往哪里走对他们而言也都很新鲜。
而此时的陆青轩形容狼狈,他身边只下奉安奉安和一个叫福安的小厮,原本跟着的几个护卫要么死了要么走散了。
“少爷别出声!”
奉安压着陆青轩的脑袋三人靠着一个长满荒草的土沟屏气凝神,不多会儿就有五个大汗追了过来。
五个人气急败坏地交流了一阵,叽里咕噜明显用的土话,这话既不是官话也不像哪处的方言。
五个人用刀在两侧的杂草上拍了拍,又探头往土沟里看了看,就朝前走去。
从盛京出来陆青轩就选了可以先到月州的最短路线,只是在孟州刚住了两晚他就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
也正是因此他们遭遇了追杀......
,起初有护卫在时他们勉强还能一战,但显然对方不允许他们返京,人手加了一波又一波,陆青轩这边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陆青轩一咬牙,那就不回京往北跑,果然追着的人少了一多半,但就是剩下的这十来个他也没人手能抵抗了。
陆青轩不是没想过找就近的县衙或州府的官兵的,但那些人压着他们,他们要是往荒郊野岭跑他们就在后边坠着。
但一旦他们要进城,那些人就出真杀招,福喜就是他们打算进孟州城时被杀的。
幸好现在天气渐暖了,又有奉安这个在镖局做过活的人带着,这一路行来他们才不至于不饿死也冻死了。
选了一处山脚下的土洞,陆青轩和福安去捡拾柴草,奉安则摸到不远处的农家去寻吃食。
此时天已经黑了,奉安选了靠在村边的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翻墙进去后摸到厨房。
今日运气真不错,橱柜里的包子还有些温热,奉安掏出怀里的布呼撸撸把包子和几个有点儿硬的馒头包好后在背上固定好。
奉安这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荷包已经不是刚出门时那样胖鼓鼓的了,如今里面只剩下小半袋的铜板。
奉安从里面掏出十二个铜板,想了想又收回去两个,这才把手里的十个铜板放到了碗柜里,又翻墙出去了。
等奉安回来,陆青轩和福安刚把柴堆烧起来,几人身上的也都只有一个瘪瘪的小包袱,里面不过一两件换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