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铺真没一个诚心的,那人参都干巴成啥样了,一张口就两千三百俩,真是狮子大开口……”
回来的路上,夏太太听了一路夏氏的抱怨。
俩人是雇了辆马车回来的,实在是走的太远,这几条街上的药铺都被走了一遍。
天空星月升起,夏太太才陪着夏氏回了周宅,除了夏太太买了几匹布料,就没有其他的了。
夏氏不乐意地跟着夏太太回了院子,一进屋坐下就捶起腿来。
夏太太见院里没人,就问自家跟来的丫头,
“老太太呢?”
丫鬟就回道:“之前上院传了话来,老太太同周老夫人一处呢,不用家里留饭。”
夏太太一边洗手一边又问,“老爷和少爷在哪儿呢?”
丫鬟一边递了帕子过来给夏太太和夏氏擦手,一边回道:“半下晌老爷就出门了,少爷一直跟周家的几位老爷在一处。”
夏太太点点头,“去给我和姑太太做碗面吧,简单点儿就行。”
这边面还没好呢,夏地主裹着冷风掀帘子进来了,看见夏太太就问,“有什么热乎的吃的,饿了。”
夏太太急忙让人去厨房再加一大份面,亲自上前帮夏地主脱披风,“这是干什么去了?”
夏地主看了夏氏一眼,闷闷地回道:“我能干什么去,找牙行打听房子呗。”
夏氏一听,惊讶地看过来,“看什么房子,年后你们不回老家了?”
夏地主就感觉一口冷气噎到了自己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不行。
夏太太急忙上手给丈夫顺气,柔声问道:“租房什么价?”
夏地主深深呼出一口气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这一片的房子都是高门大户,就是有钱也租不到,我选了五条街外的一个五间小院,里面家具倒都还齐全,......
十两一个月,我租了三个月。”
夏地主歉疚地拍拍妻子的手,“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就忍忍,既然出来了,咱就等魁哥儿出了成绩在一起回。”
夏太太就忧心地问:“住的远点儿不要紧,但魁哥儿的学问……”
“放心,轩哥儿说了,魁哥儿那儿不用担心,他的事周五爷他们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夏地主嘴里发苦,这叫个什么事了。
人家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偏他们这儿出了那么难听的话,要不是为了魁哥儿的前程,真是没脸还赖着周家。
夏氏这才有些慌,“周家赶我们走?”
夏太太:……
夏太太忍了又忍,真想上前帮大姑姐把脑袋好好清理清理。
你不是当着人家主家的面口口声声不爱住人家吗?现在怎么成了人家赶人?人家不说话,难道自己就还有脸继续住?
周家的主院,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又讨论了一下明日需要拜访回访和接待的同僚及各处礼单回送等,冯氏就带着张氏和林氏回了后院。
周怀义今天喝的不少,他抬手手揉了揉眉心,把一直沉默坐在下首的陆青轩招过来,“出了什么事?”
此时屋里除了周家四兄弟和小柳儿三兄妹外,就是夏魁兄妹俩人了。
夏氏的话小柳儿没同家人说,但几个小孩一个晚上都蔫哒哒的样子,几个大人都看在眼里。
陆青轩起身上前,郑重地对着周怀义作了一揖,“老师,陆家已经回来了,明日学生就回去了。”
周怀义眉头一皱,“陆家派车来接你们?”
如果陆家提前就送了信要过来接人,他确实不好强硬留人,毕竟陆青轩再怎么说也是陆家人。
但陆家回京肯定是要同田侍郎走动的,大过年的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轩哥儿接回......
去?
从陆青轩考秀才开始陆家的小动作就不停,就算此时觉得轩哥儿前途可期,那也应该是走面子上都好的路线,这种一定要给互相添堵的行为不太符合常理啊?
要说陆知州又重新想起了这个长子,但先前的隔阂在,之前也没见他们重视这边,陆青轩年后也会外放,这十来天的时间强绑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陆青轩抿了抿唇,“我娘给那边去了信,这两天应该就会来人。”
一听夏氏,周怀义就抬头看了小柳儿一眼,要是夏氏想回倒是说得通,但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轩哥儿不会这样委屈和坚决。
周怀义就不再多问,只嘱咐道:“回去也好,毕竟是你姓陆,你做小辈的别让外人挑了理,把家里的小厮都带着,有什么事就着人来报。”
陆青轩虽然极力在忍着了,但周怀义那句‘把家里的小厮带上’让他红了眼眶,周家一直是把他当家里人的。
周怀义以为他是担心回到陆家受欺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好在如今你有官职在身,也不必太过委屈自己,年后你就外放了,十来天而已,不高兴白日就过来,晚上回去睡一觉就是了。”
夏向晚拉着一脸莫名的夏魁故意走到前面,陆青轩和小柳儿在后面慢慢的走。
“对不起,柳儿。”陆青轩心里难受的不行,小柳儿晚上一句话都没同自己说,肯定是再不想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