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老太爷最后询问沈从的意见,沈从抬起头,诚挚道:“孙儿听从祖父的安排。”
沈老太爷深深地凝望着沈从,没有错过他的每一分表情。
“你给沈氏一族带来几乎算是灭族之害,你可明白?”沈老太爷沉声道。
沈从一颤,愧疚地垂首:“孙儿难辞其咎。”
“倘若不是殿下和满满在,沈府怕是躲不过劫难。”
沈老太爷直言不讳。
天家之子死于沈府,这恐是灭门之灾。
即便是太子和太子妃在,此事亦难善了。
“祖父,孙儿知错。”
沈从语带哽咽。
“从今往后,你要为你犯下的错事赎罪。”
沈老太爷咳了几声,缓缓道,“在家主能够掌持家业前,你必须尽心尽力扶持家主成长,直到他(她)成年,便将沈氏家业全部托付到家主手上。”
“从今往后,你的路会更难走,你所付出的统统都是为了沈氏一族,而你却不能从中谋取个人之利。”
“沈从,你可能做到?”
“孙儿发誓,”沈从郑重地举起手,“从今往后全力扶持下任家主,直到家主成年将家业全部托付,绝不从中谋取一丝私利,定当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沈老太爷点了点头,看着沈从道:“阿从,去书架那把我们沈氏最珍贵的黑木匣子取过来。”
沈从闻言一怔,旋即应了是,起来转身朝书架走去。
那书架看着朴实无华,实则内有乾坤。
沈从按下机关,便见书架朝两盘展开,露出一个看似普通的黑木匣子。
沈从将黑木匣子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回到沈老太爷身边。
沈老太爷颤着手接过黑木匣子,轻轻地抚着上头:“殿下,满满,晋王死于我沈府,外曾祖父唯恐多方势力会因此对你们不利,这个黑木匣子内是当年外曾祖父救下先皇时,先皇赐予的免死金牌。”
他把黑木匣子递给秦泽,“还请殿下收好,若是能够用上,那便是最好。”
秦泽接过黑木匣子,心情渐渐沉重。
沈老太爷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你们都要好好的,我老头子就安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众人吓得心一抽,田大夫快步上前探了脉,片刻后舒了口气朝众人低声道:“老太爷想是累了,睡过去了。”
众人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
沈氏夫妻一路赶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出了老太爷的院子,众人用过膳后便各自歇下不提。
到了夜里,邹世高又来找了秦泽,又问了好些问题才离开沈府。
“邹大人辛苦,”秦泽送邹世高到门口,把沈老太爷的情况讲明,“若是要审问沈府中人,明日需得早些过来。”
邹世高拱手:“明日一早下官就过来问些细节,告辞。”
邹世高从京城赶往扬州,连轴转了两天一夜,回了客栈后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天刚敞亮就起了身,随意梳洗过后就又去了沈府。
犹带血丝的双眼熠熠生光,邹世高进沈府后先面见了沈从,田大夫和太子妃福元圆,单独询过话后,才去了沈老太爷的院子。
沈老太爷作为本案的重要人物之一,邹世高自是不能错过对他的审讯。
然而在看到沈老太爷的一霎,饶是心如坚铁的他仍忍不住心头一颤。
在沈老太爷处问询完口供,邹世高带着新得的讯息快步离开去实地查证。
然而就在他迈出沈府大门时,身后传来了沈府人哀恸的哭声。
沈老太爷仙逝了。
邹世高蓦地顿足,闭上眼脑海里转过沈老太爷的话,久久才叹了口气,大步离去。
京城。
邹世高昨日抵达扬州时,镇国公刚收到了秦旭噩耗的密报。
他独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近一个时辰,才让人传了几名心腹进去密谈。
“晋王……”
心腹得知秦旭噩耗,皆震惊得面面相觑。
晋王爷秦旭是他们镇国公一派的核心人物,镇国公这么多年的筹谋,就是为了将太子拉下马,然后把晋王爷推上那个位置。
而今大业未成,晋王爷却莫名客死异乡,这、这都是什么事?
数名心腹神色惊疑不定地相互看了一眼,垂首听镇国公吩咐。
“晋王爷在扬州城沈府被太子妃射杀,”镇国公声音低沉,饶是在朝堂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他,仍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旭背着他在沈府埋下棋子之事,他早有耳闻。
只不过认为是秦旭的小打小闹,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次秦旭去扬州,没有提前请示于他。
在他看来,秦旭早已成年,有自己的谋划并非坏事。
而且随行带了那么多死士,定当安全无虞。
沈府的金库,想当年他也曾动过念头。
只是知道庆元帝对沈府的关照,才没有出手。
若是秦旭能够一举拿下金库,对他来说不仅是一次好的历练,亦是一大助力。
何曾想这一去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