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大庆国,妇人无所出通常是会被夫家休弃的。
毕竟子嗣传承、开枝散叶乃家族大事。
得知福元华无法生育的消息后,慧贵妃的第一个念头与常人无异,便是她不再适合做晋王妃了。
然身在皇室要休妻却反而没有寻常人家来得容易。
且不说福元华出自平国公府,代表着一方势力,单是了得大师曾批她凤命之事,就让慧贵妃思忖来思忖去不敢轻易下了决定。
有镇国公府背后的势力推动,旭儿想要竞逐那个位置机会不小。
虽说皇嗣重要,但却是不急于一时。
如若因为舍弃了福元华而失去了她‘凤命’的助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身为古人,慧贵妃对命运这种玄学之说是极相信的。
而福元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着当年她谎称凤命的事情,暂且保住了晋王妃的位置。
“元华挺好,”秦旭见慧贵妃提起,便道,“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慧贵妃闻言,稍稍颔首笑道:“待元青坐完了月子,就让她回晋王府。有元华打理晋王府,本宫放心。”
晋王府内。
福元华得知福元青生了儿子的当下,便进宫探视过,回府之后又让人将福元青居住的院子里里外外重整一新,就等着她坐完月子后回府。
“娘娘,”翠枝挑帘进了屋,禀报着府里的一应事宜,“侧妃娘娘的住处已然收拾妥当,可需要添些奶嬷嬷伺候小主子?”
福元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必,母妃定会指派奶嬷嬷服侍小主子。”
她清楚慧贵妃对晋王子嗣的重视程度,必定不会让她轻易插手。
而她现在自身地位犹岌岌可危,低调行事为上。
自从在宫中落了胎,被迫暴露了她不能生育之事,她就开始收敛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秦旭曾说过不会因此薄待了她,亦没有表露过有休妻的心思,但膝下不能有子终究是她最大的软肋。
没有足够的把握之下,她不会再轻举妄动。
不止如此,她还需要做一个完美的王府王妃。
例如她在经得秦旭首肯后,停了府里服侍秦旭的侍妾们的避子汤,原因便是希望晋王府多多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秦旭对这一点是没有意见的,身为男人,他自是乐得看福元华大度持家。
然后,她在‘偶然’中得知被发落到乡下庄子的青杏有了身孕,不计前嫌地找了秦旭认了错,并求得秦旭的同意,将青杏接回了晋王府。
当初为了送走青杏,福元华在秦旭面前曾自导自演了一出青杏以下犯上的好戏。
秦旭亲眼所见,是以当福元华歉然地表示得知青杏去了庄子后,有了身孕却不敢传消息回府,是一次府中管事去庄子查看是察觉此事回禀,福元华才知晓之事深信不疑。
如愿将大腹便便的青杏接回府中养胎,福元华就等着她生下孩子后认养到膝下。
为了这个孩子,她每天都到小佛堂上香求愿,祈求青杏平安生下儿子。
很快就到了会试的这一天。
因为福元正要参加这一年的会试,是以平国公府里里外外按着习俗张罗,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就等着福元正能够高中三甲,传回嘉讯。
三房的院子里,福元珠在自个儿厢房中百无聊赖地做着女红。
福元兰走近看了,伸手捻了捻桌上篮子里的布料,似笑非笑:“妹妹倒是有闲心,在做什么呢?”
福元珠手上一僵:“四姐进来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
她瞪了眼站在门边的婢女,就见那婢女噗通跪下,瑟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你怪她做什么?”
福元兰慢条斯理地捻起一块未绣完的帕子瞧着,“四姐来你这儿向来不都这样,往常也没见你有意见。莫不是在绣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哪有。”
福元珠将手里的针线打结收起,“不过是打发时间。”
“妹妹倒是好,”福元兰按住福元珠的手,将她意图绑起来的绣品拿出来看,“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地绣绣这个绣绣那个。咦?这是一面旗子?”
她将绣品摊开看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妹妹绣旗子可是有什么用意?”
“不过就是绣着玩,哪有什么用意。”
福元珠虽然很想从福元兰手里将旗子夺回去,但心知这样会使得四姐起疑心,遂极力忍住,隐在袖子下的手暗暗握紧。
“旗开得胜?”
福元兰看了眼旗子上绣的娟秀字迹,歪头一想:“听说在家门口插上这样的旗子,就可以为当年参加考试的学子祈福。妹妹该不会是为了大哥祈福专程绣的吧?”
“当然是为了祈愿大哥会试高中,”福元珠理所当然地接了话,“只不过妹妹绣工平平,绣了之后放在屋里不好拿出去罢了。”
福元珠垂下眸子掩饰住心神。
她今日闲来无事本是绣帕子的,哪知用剪刀裁剪布料时,却鬼使神差般地裁剪了一面小旗子。
倒是也好,就当是为常大公子祈福,祝愿他旗开得胜,高中三甲。
这些小心思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