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泽抽出的正是刘典簿的卷宗:“这位刘正,因为怠忽职守及危言耸听入狱。我观他的证词,言明下河村极有可能遭受洪灾,而何县令则以他胡言乱语恐引起百姓惊慌将他入狱?”
何县令冷汗涔涔,颤声道:“那刘典簿当日确实言之过甚,并且怠于值守……”
秦昊接过卷宗,冷冷一笑:“而今怕是并非刘典簿言之过甚,而是何县令你不接纳忠言罢?”
“如若当初听了刘典簿的建言,尽早在下河村部署准备,洪灾也许就不会带来这么严重的伤害!”
秦昊字字不留情面,秦泽亦是面色冷然,何县令一时急得后背生凉。
他忙扬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道:“都是下官的错!如果不是那刘典簿拿不出实际证据,下官又担心影响民心,下官也不会那样匆匆让刘典簿下了狱。”
他错是认了,但问题都推在了刘典簿身上,还努力彰显自身爱民如子。
秦泽和秦昊对视一眼,均冷冷一哼。
何县令见状,忙呵呵笑道:“下官这就去把刘典簿放了,两位大人看如何?”
秦泽摆摆手:“这案件本不是大案件,何县令赶紧将人放了,官复原职,将功补过。”
何县令连连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又过了两日,派去上河村和下河村的官员终于赶了回来。
离开坎村去上河村和下河村投奔的两户人家都顺利找到了,并且将与投奔灾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进行了隔离观察。
前去上河村的那户人家及相关接触人员暂时未有发病之人,但去下河村的那户人家已然有两人正在发热。
除了这几处,暂时未有更多的地方爆出疫情。
而又过了一日,清水县城外的临时隔离区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主子,”银宝推开客栈房间的门,急急道,“小的刚听说城外隔离区有两位灾民快不行了,咱们要不赶紧去看看?”
福元圆闻言,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披上外裳往外走:“边走边说。”
自从三日前将灾民安置在隔离区,一直有药童在旁熬煮汤药给灾民按时服用。
怎么三日下来,原本发热的灾民不但没见好转,反而又多了好几个灾民开始发热?
福元圆起先将此归咎于疫病进入爆发期的缘故,但那两名从一开始就高热的灾民,已经持续高热了五六天,却迟迟不能降下温来。
古代针对疫病的汤药,如此不管用吗?
“银宝,你以前可从治过疫病?”
福元圆飞快地走着,一边询问银宝。
银宝摇头:“主子,小的未曾治过疫病。但是曾经听师父谈到过疫病。包括疫病的药方,以及病程等。”
“依你所见,现下的状况是正常的吗?”
银宝歪着头,使劲皱了皱眉:“主子,小的看过大夫开的方子,确实是适合疫病所用的药方。按理说灾民喝了三天的药,发热的病者应该状况有所减缓才是。”
“当然,不排除会有病者突然加重病情,甚至或是药石无效。”
“但不应该所有病者均无好转。”
这厢福元圆与银宝急急赶往清水县城外隔离区,那厢秦旭犹豫了一整日,再次带着幕僚去了郄神医家。
前日郄神医让秦旭纳女儿为妾,哪知他那女儿竟是半边脸长满红斑的恐怖女子,差点没让秦旭当场吐了出来。
联想到多番求见郄神医招拒,当下秦旭便认为郄神医根本无心随他入京看诊,而是专门为了为难他、折辱他。
他身为大庆国二皇子,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当下七窍生烟离开郄神医家,甚至发誓再也不会踏足半步。
回了客栈,经由幕僚劝了许久,才歇了让人杀了郄神医泄愤的心思。
“属下打听了,那郄神医的女儿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脸上长满红斑,”第二日幕僚在外奔波许久,又带了消息回来,“是以年纪都十八了一直嫁不出去。郄神医明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娶他女儿,就将家产赠送一半。但这延庆县里里外外,都没人敢娶他女儿。”
“所以下属认为昨日郄神医并非为了折辱殿下,”幕僚劝说道,“而是太过迫切想要将女儿嫁出去,才……”
秦旭依旧是满心怒火,一拍桌案道:“连凡夫俗子都不愿意娶他那女儿,凭什么塞给本殿下?”
幕僚一时语结。
思忖片刻,从另外一个角度劝道:“殿下,郄神医个性本就古怪,不能以常理视之,而今他不过是担心女儿婚嫁之事,这其实大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秦旭深吸口气,终是将幕僚的话听了进去。
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请郄神医回去医治小九。
而父皇因为小九之事恼了母妃和妹妹,若空手而归,他这一番心血就全然白费了。
既然郄神医的唯一要求就是托付女儿的终身大事,他硬着头皮啃下这桩事亦非不可。
大不了进府后不碰她就是了。
思及此,秦旭带着幕僚又在去了郄神医家。
“什么?郄神医不在府里?”
秦旭狐疑地看向守门人,冷声道,“前日郄神医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