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
把脉的时间不过一炷香左右,对福元华来说却好似半辈子那样长。
她的身子到底适不适合怀孕?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从昨天萦绕到现在,逼得她几欲发疯。
老大夫拧着眉闭着眼,久久才睁开眼睛睃了福元华一眼。
这年纪轻轻的小妇人,怎的就遭人下了绝子药?
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身孕了。
哎……
看这小妇人的装束,又带着两个丫鬟随行,想来应该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妾室罢?
长得眉清目秀的遭了正牌夫人的嫉恨,才被下药的吧?
这种事情,别人恐怕不清楚,他做妇科大夫这么多年来,见的可是多得去了。
按他经验来看,这小小年纪就遭人嫉恨的小妇人,恐怕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不然没事谁个爱陷害你?
“大夫,请问本、我的情况怎么样?想要有孕的话,容易吗?”福元华见老大夫盯着她瞧,没忍住开了口。
老大夫抽回飘远的心思,看着福元华照实道:“从夫人的脉象来看,想要有孕恐怕比较难。”
比较难是什么意思?
福元华心头咯噔一跳:“大夫,麻烦您开个方子,那怕再贵重的药材也是无妨的。”
老大夫眉一挑,摸着胡子道:“夫人,不瞒你说,你这身子怕是吃过不好的药材,是以子嗣方面会比较艰难。老夫的水平有限,恐怕调养不好。”
“什么吃过不好的药材?”
福元华惊得猛然抓住老大夫的手,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口,“大夫,您说说清楚。”
老大夫迟疑。
“求您了。”
福元华急得双眼都泛了湿润,抓住老大夫的手死死不放。
“若老夫没有诊错的话,”老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恐怕是喝过绝子药。所以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回吧。”
绝子药三个字宛如一道雷电将福元华的希望劈了个稀巴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二皇子府。
待到有一丝清醒些儿的意识时,已经平躺在床上,双目茫然地看着床顶的碧色帐幔。
绝子药?
她为什么会被人下了绝子药?
究竟是谁会这么对她?
祖母?娘亲?不、不可能。
她们都是她的亲人,不会那样对她。
会不会是大姐?
可是,向来温婉似水的大姐应该不会做出那样阴险下作的事?
莫非是皇子府里的那几个狐狸精?
因为受不了她的磋磨才对她下药?
还是说,福元华突然噌地坐起身,莫非是那太医?
她一直喝着太医给的调养身子的药,最有可能就是那药里头混了绝子药让她喝下!
太医,一定是太医!
福元华猛地拉开帐幔想要下床,却把守在床边的青杏和绿柳吓了一跳。
“娘娘,你可还好?”
“本宫要进宫。”
福元青站起身,走向梳妆台。
青杏和绿柳对视一眼,走上前问:“娘娘要进宫去觐见慧贵妃娘娘?”
“本宫要去找那个太医,一定是他给本宫下了绝子药!”
福元华抓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恨不得生生掰成两半。
青杏和绿柳惊得睁大了眼。
“娘娘,不可能是太医。”青杏忙道,“太医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给娘娘看诊,绝无可能对娘娘下药。”
福元华一滞,冷声道:“如若不是他,为何不告诉本宫,本宫被人下过绝子药?”
“奴婢估摸着,要么是太医没诊出来,或者是不确定,”绿柳小声道,“要么就是他不敢担这风险,所以没敢告诉娘娘。”
青杏点点头:“还好太医没将此事说出来,不然宫里若是知道了,对娘娘恐怕不利。”
福元华啪地将梳子放回桌面上。
青杏和绿柳说得对。
太医确实不应该是下药之人。
无论太医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将她的情况说出去,说到底反而是帮了她。
否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爆出无法受孕之事,她的位置恐怕早就不保了。
如今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寻害她之人,而是应该过滤知道此事之人,确保此事不能传出去!
目光透过镜子看向青杏和绿柳,这两个丫鬟自幼陪在她身边,可说是她的左膀右臂亦不为过。
两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必然翻不出什么浪花。
况且,今后还有许多事要经由她俩的手去做。
青杏和绿柳的小命在福元华的一番思量中被留了下来。
今日看诊的大夫应该不知道她是谁,倒也无妨。
而太医。
他定然是知晓她的身体情况的。
无论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他都不可留!
还有谁?
福元华紧紧地锁着眉头,思考着。
还有害她的人。
福元华面色阴冷。
究竟是谁对她下的毒手?
如果让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