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呕……”
一阵阵恶心感从胃里翻卷上喉间,福元青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干呕。
跪着的翠枝高举着痰盂,愁得柳眉直皱。
碧玉则站在门边,双手紧紧地按住房门,同样是眉头紧蹙。
福元青吐了小半柱香,总算歇停了下来。
“娘娘,先漱漱口。”翠枝递上杯子,忧虑道,“娘娘,您有身孕的事可能瞒不了多久,这可怎生是好?”
福元青漱了口,闭了闭眼道:“没想到会吐得这么厉害,”她睁眼看向门边守着的碧玉,“想必在院子里也能听到声音了?”
碧玉满脸无奈:“娘娘,奴婢已经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但怕是有些人听见了。”
福元青沉了沉脸。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其间定有福元华安插的眼线,想是她有身孕之事,不多久福元华便会得知。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思及此,福元青面色更阴鸷了。
福元华为了不让她进二皇子府,连母亲都下得去杀手,对她腹中的孩子,更不可能心软。
她要想个法子才行。
“翠枝,准备纸笔,我要给祖母写封信。”
福元青思索一番,很快就写好了信。
“送信之事不可让人知道了,”她安排道,“将这封信送去角门那边的刘婆子手里,她自会送回国公府。”
碧玉忙应是,将信收入怀里,匆匆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
福元青起身后吐了一番,喝了不到两口水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她面容煞白煞白的。
“娘娘,”翠枝在一旁看了,揪心不已,“您昨天的晚膳就没怎么吃,今天早膳也吃不下,这样下去怎么成呢?”
福元青摆摆手:“吃不下,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可把翠枝和碧玉两个大丫鬟愁急了眼。
“无妨,”福元青道,“苏嬷嬷说了,妇人有孕前三个月都是这样的。时候不早,随本宫去正妃娘娘那请安罢。”
到了福元华的院子,早有嬷嬷候在院子门口等待。
自从嫁入二皇子府,福元青每日都会来福元华这里请安。
福元华倒也从不拿乔,面子上对福元青颇是尊重,府里上下都赞誉两位娘娘姐妹情深,连秦旭也不时会称上一句。
这日同样是早有嬷嬷迎接福元青进去,待步入院子,打眼就看见福元华在给秦旭最爱的那盆兰花修剪枝叶。
“元青见过正妃娘娘。”
福元青心下略有诧异,她知道福元华素来宝贝这盆兰花,却还是第一次见她一早就在伺候花草。
“大姐,”福元华扭头扬着笑脸,“今日这么早?快过来看看,殿下最爱的兰花开得可好了。”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香芬远弥馥。”
福元青小步靠近,笑着与福元华一同欣赏那盆兰花,“娘娘照顾得极好,想来殿下定然很是欢喜。”
福元华娇羞一笑,小声道:“大姐赞誉了。元华记得大姐在扶云阁养了不少兰花,说到照顾花草,元华是班门弄斧才对。”
“大姐帮元华看看,这里要怎么修剪才好?”
福元青闻言,抬眸仔细看去。
“开过花的花茎要及时剪掉,”说起照顾兰花,福元青确实颇有心得,“不然容易吸收掉别的花朵的营养。”
福元华恍然点头:“原来如此,那这种花茎要怎么修?”
笑着从福元华手里接过剪刀,福元青轻轻捻起花茎:“这修剪花茎要从泥土以上半指长的地方剪起,过上几日,再将其余老茎剪掉。”
“缘由是什么呢?”福元华小声笑问。
福元青一边剪下,一边讲解:“这般处理,其实是为了防止……”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这不是……”
眼见着花茎旁边的两朵兰花颓然掉落下来,福元青神情一怔,瞬间面色发白地看着福元华。
福元华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狡色,随后惊叫道:“大姐!你怎能将殿下最爱的兰花剪落下来!”
福元华蹭地站直了身,怒斥道:“简直是荒唐!本宫答应替殿下照料好这盆兰花,平日里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上头!就算是侧妃娘娘羡慕妒忌本宫,也不能如此伤了殿下最爱的花!”
“不是我……”
福元青手里仍然抓着剪刀,心下却被福元华勃发的怒气吓得有些慌乱,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咬咬牙,“明明是正妃娘娘让元青帮忙修剪花茎,元青不过是……”
福元华抢过话头,劈头盖脸地怒斥:“本宫让你修剪花茎,是看在你对照顾兰花颇有心得的份上!可没有让你伤了殿下的花!你休得再狡辩,此事事关重大,莫怪本宫不念姐妹情分!”
话音方落,青杏和绿柳双双跪下:“娘娘,今日殿下出门时,您还说若是照顾不好这盆兰花便任由殿下处置,现在可如何是好?”
福元青气得心口起伏,握住剪刀的手隐隐泛白:“元青会亲自向殿下请罪。”
“请罪?”福元华冷笑一声,“请罪就能挽回这盆凋败的兰花了吗?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