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角亭里出事了。
游廊的贵妇贵女们速速围了过去看热闹。
碧青郡主跌坐在地,前方不远处是倒地的牡丹花盆,以及从半中间被踢折的雕花木架。
“这好好的雕花木架怎会那么容易就断开了两半?”有人不解低语。
立即有人附和:“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踢断呀?”
“听说太子妃娘娘有着一身好功夫,莫不是她踢的?”
“她为何要这般做?”
倒地的碧青郡主哎哟地叫唤一声,立即有婢女扶了她起来,惊呼:“郡主,您的手擦破了!”
碧青郡主拧了眉,吩咐婢女去取药箱过来,随后就冷眼怒视福元圆:“太子妃为何要这样做?”
“真是太子妃做的!”围观众人评头论足,“我就说这木架子一般人哪能踢得断?”
“让一让,烦请让一让。”
佟璐拉着常兮书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看到面前场景愣了下,旋即跑到福元圆身边:“元圆,你没事吧?”
福元圆摇头。
佟璐上前一步:“碧青郡主,这赏花是你邀太子妃过来看的,怕不是你故意来的这么一出栽赃太子妃罢?”
“本郡主吃饱了撑着害自己受伤?”碧青郡主反驳一句,“大家且看看本郡主和太子妃,谁是受害者一眼可明!”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声沉喝打断了八角亭里的纷嚷,太后与皇后领着众嫔妃走了进来。
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太后看见亭里的情形面色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哀家办的牡丹宴怎会成了这个样儿?”
“太后娘娘!”碧青郡主忙过去屈膝行礼,“请太后娘娘为碧青主持公道!”
言罢,她将亭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听得太后老脸愈发阴沉。
皇后渐渐拧起了眉。
睃了眼霁月清风般神色的儿媳妇,心下忽地明白这事怕另有蹊跷。
“太子妃!”太后恼怒瞪向福元圆,“你给哀家跪下!”
福元圆不紧不慢走出来,站定后屈膝一礼,抬起明亮的双眼道:“太后娘娘素来公正公允,定不会因为一面之词便为此事定罪。”
“木架子并非元圆所踢,牡丹花盆亦不是元圆推倒,元圆可以自证清白。”
“你还想巧言辩驳?”碧青郡主尖声道,“适才亭子里可不止我们两人,大可让旁观者道明真伪!”
太后环视:“先前谁在亭子里?出来说说。”
三个贵女走了出来,屈膝行礼后,有两人摇头道正在赏花,并未看清事情经过。
第三个贵女咬咬唇,迟疑片刻道:“回太后娘娘,臣女看见确实是太子妃娘娘出脚踢的木架子。”
这话一出,登时四下哗然,落到福元圆身上的目光不少都带了鄙夷之色。
福元圆不慌不忙:“既然你说是本宫,那就说清楚当时你所处的位置,并且把细节一一道来。”
那名贵女一挺胸,走到八角亭的入口处站定:“先前臣女就是站在这里。臣女欣赏完游廊的牡丹,正打算进亭子里赏观。”
“哪知道一抬眼就看见太子妃踢向那木架子,随后花盆落地,碧青郡主吓得跌倒了,而太子妃就快速往后飞退了一步。”
她说得调理分明,一时不少人信了,纷纷点头。
福元圆扯了扯嘴皮:“以你的距离,与我们尚有半丈距离。”
“而今日本宫与碧青郡主皆是身着红裙,”福元圆抬脚做了个示范,“抬脚时裙摆扬起,试问颜色相近的裙摆,以你的角度又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的裙摆扬起?”
“似乎有些道理,”有附近的贵妇低语,“两人裙子颜色相仿,的确不好辨别。”
贵女神情一滞:“我……”
“太子妃能言善辩,真是让本郡主长见识了!”碧青郡主上前一步,“此刻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不成?”
“这盆牡丹是本郡主精心挑选送给太后娘娘的,难不成本郡主脑子进水了将它踢翻?”
听起来好有道理。
福元圆冷笑:“所谓人证不足取信。所谓物证,本宫倒是也有物证,不知各位是否有兴趣看看?”
碧青郡主嗤了一声:“不知太子妃娘娘除了口齿伶俐,还能提供什么物证?”
福元圆走向倒地的雕花木架,伸手在断裂的切口摸了摸,片刻后便直起身道:“物证就是这雕花木架。”
“这雕花木架断口平整,除了有少量的木刺渣子外,几乎可以说是平口断裂。”
“而断口处为了掩人耳目,新刷了漆,仍未干透,”她伸出食指给大家看,果然指尖上粘了少许朱红色,“要证明是本宫踢翻木架,还是碧青郡主所踢,其实一点也不难。”
“只需找人仔细看看我们两个人的裙摆上,倒地是谁的沾惹了新漆和木屑,就可以分辨清楚。”
碧青郡主闻言,登时刷白了脸。
福元圆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还请太后娘娘请个公正公允的人前来辨别。”
“不如就有臣妾来瞧瞧?”太后娘娘尚未回话,就见淑妃从后面走了上来,“还请太后娘娘允可。”
太后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