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氏顺利产下儿子后突发大出血,登时让院子里的欢庆气氛降至冰点。
顾不得拦阻福平远,舒三娘头也不回地奔入产房。
老夫人一把拽住福平远,喝止道:“不得进去!不许说话!”
福平远被老母亲一声吼骂,震得立马闭住了嘴。
“沈氏情况危急,你万万不得添乱!”
见儿子听了进去,老夫人压低声音:“府里请的都是有十多年经验的接生嬷嬷,你莫要大呼小叫地让她们反倒乱了分寸。”
言罢,指挥着奶娘将小娃娃抱到次间照顾,老夫人站在一旁亲自盯梢福平远。
福平远扶着走廊的柱子,倾耳听着房里的动静。
奈何房里根本没有传出任何声响,门外陷入让人窒息的寂静。
忽而,门吱呀地被推了开,大家都冀盼地看了过去
一盆盆血水被丫鬟奔跑着端了出来,然后又急急地端进去一盆盆干净的水。
众人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出声打断来回奔跑忙碌的丫鬟婆子,生怕耽搁了一瞬就会影响到沈氏的安危。
福平远不自觉地抱紧了柱子,颤抖的手不知何时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嘴里嘟囔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无边的恐惧像一只恶魔的手扼住他的咽喉一样让他无法呼吸。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每个人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着沈氏的平安。
良久,忽然有个接生嬷嬷快步走了出来,一边擦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一边喘气道:“老夫人,老爷,夫人的血止住了!”
“只是出血过多,身子虚空,月子期间务必要好生照顾,好生进补才是。”
众人喜出望外。
只听“咚”的一声,福平远扶着柱子软倒在地,眼角滑下喜极而泣的泪。
又过了两日。
一大早福元华又登门回了国公府。
直接去海棠居给老夫人请过安,陪老夫人闲话几句后起身道:“有一阵子未见到娘亲,甚是想念,元华去世安院看看。”
老夫人却唤住了她:“元华,你母亲身子不大妥当,如今在世安院静养,却是不宜过去。”
“娘亲生病了?”
福元华状似惊讶地捂住了嘴,满目担忧:“如此元华更应该前去伺疾才是。”
“不可。”
老夫人沉声拒绝,目光深邃地看着福元华,“你母亲患了急症,怕是容易传染于人,所以不宜前往探视。”
“你且安心,府里自会照顾好你的母亲。”
闻言,福元华没有强求前去世安院,转而道:“那元华去寻大姐说说话。”
其实福元华今日回府,是因为得知这两日老夫人将国公府的中馈重新收回手中,亲自操持府中大小事务。
这一变故在福元华心中敲响了警铃。
母亲执掌中馈多年,自打她有印象以来,从不曾出过祖母收回中馈之事,而今祖母忽然这般做,期间定是发生了她所不清楚的大事。
匆匆去了扶云阁,见到福元青后,福元华开门见山问:“大姐,娘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福元青见到福元华,心下不由诧异,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福元华定然在府里安置了眼线,是以才能这么快就回府询问娘亲之事。
三妹倒是越发有手段了。
心中暗自一呔,福元青忧虑地蹙起眉摇头:“大姐亦是不清楚,祖母不让大姐去探视娘亲,说是怕受了传染。”
福元华狐疑地看了福元青一眼,以祖母对大姐的疼爱,怎么可能不告诉大姐实情?
除非是连对大姐都说不得的事。
亦或是大姐晓得缘由,却不想告诉她?
心中念头频转,福元华又试探地旁敲侧击一番,皆问不到一丝情况。
“娘娘到底是嫁去二皇子府,又身为正妃,”福元青劝导,“实在不宜频繁回娘家才是。”
福元华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倒是不显:“元华心系娘亲和大姐,才会请了殿下首肯回来探视,大姐莫非要和元华生分了?”
“大姐只是怕娘娘这般会惹殿下不快,又怎会和娘娘生分?”福元青温和回应。
姐妹俩口不对心地闲聊了几句,福元华委实有些担心秦旭不喜,便又匆匆离府回去。
福元华走后,福元青默默地现在支摘窗前。
翠枝端了茶来:“姑娘,还好二皇子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福元青接过茶杯,握在手里,眼睛看向窗外:“三妹在府里另有眼线,知道娘亲出事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一些内情,她应该无法知晓。”
例如那日祖母与阿爹的对话,恐怕只有她才知道了。
隐隐在心中有一股不安,却又想不清楚到底为何。
福元青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将茶盏放回翠枝的托盘里:“我去抚琴。”
如福元青所料,没有问出真相的福元华回了二皇子府后,又命人继续细探国公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出两日,就收到了国公府眼线传回来的消息。
娘亲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