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青郡主眼神微闪,旋即嘴角扯了一抹冷笑:“常益德,你我众目睽睽下对弈,何来作弊之说?至于茶水,乃店里所上,干我何事?”
站在一旁带着紧张看好戏的掌柜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忙上前对众人解释:“小店最为有名的就是岐山绿茶,”他伸手指向在一侧的茶艺展示区:“小店请的是远近闻名的萧茶师,其泡茶过程沉静优雅,可说是一项艺术也不为过。是以茶水都是萧茶师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泡出来的。”
见不少客人颔首,他忙接着道:“如果茶水有问题,断不可能仅常公子的那一杯有问题才是。”
观赏茶艺师泡茶,是不少爱茶者的喜好之一。
“碧青郡主和常公子的茶,”有好几位客人因为品鉴萧茶师泡茶,倒是对此事有些印象,“好像是碧青郡主带来的小厮亲自端送过去的。”
碧青郡主走向常益德身后的桌子,拿起他喝过的茶杯,抬手将茶杯直接摔碎:“好笑了,下棋输了就浑说赖账!本郡主看常府的家教也不怎么样!”
“你!”常益德气得嘴皮子直抖,奈何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与碧青郡主对骂的词汇。
“谁说这一盘棋,常公子输了?”
就在一楼气氛僵硬的时刻,一道婉转清澈的声音从二楼雅间传来。
众人一愣,具抬头望去。
福元圆与秦泽站在落地大窗旁。
“是太子殿下!”
“说话那个莫非是太子妃娘娘?”
一时众人低语。
福元圆勾了勾唇角,落落大方:“常公子不妨再看看那盘棋,可还有反败为胜的余地?”
碧青郡主眯起眼睛看了过去,棋局早已是死局,楼上的人掺和个什么劲儿?
常益德闻言,倏地扭头看向被杀得七零八落的棋盘。
“碧青郡主该不会打算扫落棋局,不让常公子有反攻的机会吧?”
语落,碧青郡主面容一僵。
她先前摔落茶杯,就是旨在毁尸灭迹。
如今福元圆这么说,就像是直接扇了她一个耳光似的难堪。
“好笑了,”碧青郡主冷眼回望,“这棋局就是给常益德一天的时间,也必死无疑!”
“且慢!”
常益德一撩长袍,重新坐下,他目光炯炯迎上碧青郡主,“郡主若是这么说,那就把这盘棋下完!”
“下就下!”
碧青郡主同样撩袍坐下,冷面相对。
碧青郡主的棋艺其实颇为不凡,前两天是切切实实地赢了两场。
因为看上了常益德清俊秀逸的模样碧青郡主让人买通了常益德平日交好的两个落拓秀才,哄着常益德来了对酒当歌参加对弈比试。
只是没料到常益德的水平比她还高,才示意仆人往他茶水里下了涣神散。
然后她才能主导棋局,把常益德的棋子逼到毫无退路。
将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碧青郡主冷冷地撇撇嘴,她就不信这种情况下,常益德还能起死回生。
她这些年性情愈发古怪,看上的男人如果不顺了她的意,就会想方设法让他去死!
今天常益德的举动,在她心底已和死人无疑。
常益德丝毫没有把碧青郡主的异样看在眼里,他全身心地琢磨着棋局,脑海里反复推敲着那个素未谋面的丫鬟说的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碧青郡主愈发不耐,双手抱胸道:“常公子,何必垂死挣扎?”
沉思中的常益德蓦地眼睛一亮,执起一枚白子,坚定地落到棋盘之上。
白子落下,观棋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常益德这可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
“莫不是回力乏天,索性……”
二楼的福元圆嘴角微翘:“阿泽,你这表哥在棋艺上的悟性倒是不低。”
碧青郡主仰天一笑,随手执起黑棋落了下去:“既然找死,就莫怪本郡主不客气。”
常益德专心致志,又捻起一枚白子。
两人来回了数趟,白子不仅不若大家想象般落入绝路,反而蓬发绝处生机。
“好棋!”
“高,实在是高!”
“这一招割肉求生,委实是妙!”
“常公子果然不愧是棋艺高手,如此局面仍能力挽狂澜,佩服!”
众人夸赞声中,碧青郡主面色渐渐铁青。
一刻钟过去,碧青郡主砰地一掀棋盘,冷声道:“常益德,我们后会有期!”
常益德缓缓地站起身,耳边充斥着各种赞赏和恭维,神情复杂地颔首应对。
掌柜让小二新开了一桌,添了酒菜,恭请常益德过去用膳。
带着两位朋友过去坐下,常益德却没有心思动筷。
“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寻店家问了路,常益德很快就出现在福元圆与秦泽用膳的雅间。
秦泽拉着福元圆介绍,“满满,这是表哥。”
“多谢表弟妹出手相助。”常益德看了眼站在福元圆身后的银宝,便清楚刚才如果不是福元圆帮忙,他恐怕就会被碧青郡主当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