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南城郊的观音庙是个香火旺盛的地方。
因着观音庙供奉观音娘娘大慈大悲保佑众生,不少婚嫁后多年未有子嗣的妇人前来求观音娘娘祈愿得子都得偿所愿。
于是前来拜观音娘娘的人愈发多了。
后来渐渐传闻,定亲待嫁的姑娘若是来观音庙的观音灵泉许愿,便能保佑夫妻和和顺顺,早生贵子。
所以,京城中不少闺阁女子一旦订了亲事,都会寻了日子来观音庙上香礼拜。
世家名门的贵女自是也不例外。
第二日一早,在海棠居给老夫人请过安后,福元圆三姐妹便登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前往观音庙而去。
因着府里三位姑娘出行,老夫人出于安全考虑,派了三位府里的侍卫随行。
福元华笑眯眯道:“二姐这些日子可有开始亲手缝制嫁衣?”
福元圆的赐婚圣旨下来后,很快就定下了婚期在四月。
婚事定得急,最着急的莫过于她娘亲了。
一边对这门亲事眉开眼笑,一边又挺着大肚子火急火燎地张罗嫁衣嫁妆等各种事宜。
这个年代,寻常人家里待嫁新娘多有自行缝制嫁衣的习俗,世家名门遵循这个习俗的倒是不多。
一来嫁衣繁复,除了衣裳外,还有床单被套等等物件,绣制起来费心费力,父母不忍心让娇养的姑娘太过劳累,多是由府里的绣娘代为绣制。
顶多是盖头,枕巾,这些小物件由新娘亲手缝绣。
有霓裳楼在,其实缝制嫁衣根本不用操心。
福元圆也就象征性地绣绣绢帕枕巾。
“二妹回京城还不到一年,”福元青浅笑地看着福元圆,“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时间过得真是快。”
因为太子居长,二皇子的亲事需得在后,所以福元华的婚期定于五月。
福元圆眉梢微动,轻睐一眼福元华,笑道:“三妹五月份嫁去二皇子府后,大姐想必最晚六月也能嫁过去了吧?”
“时间倒是比元圆充足许多,可以慢慢缝制嫁衣。”
福元华是二皇子正妃,按规矩是风光大嫁。
而福元青是侧妃,无论时间和规格,都要弱上一筹。
这种事情虽说大家心知肚明,但为了姐妹和睦,从未有人刻意挑破。
哪知福元圆却无心直言。
福元青一时被堵得心口疼,涨着脸应了一声,别开眼去。
福元华则拧起了眉,心中暗骂福元圆这个搅事精。
马车里气氛尴尬,三人各自出神不再说话。
观音庙离南城门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马车奔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观音庙。
“姑娘,”银宝有模有样地学着青杏和翠枝搀扶着福元圆步入观音庙,小声道,“奴婢听说那观音灵泉可灵验了。”
福元圆挑眉:“你打哪儿听说?”
“奴婢路上闲着没事,听青杏和翠枝说的。”
两人走在福元青和福元华后头,不急不慢地先进殿内参拜。
拜过观音娘娘,随着人群一路往里,人越发多了。
“姑娘,后头就是大家说的观音灵泉了,”银宝双眼放光,颇为兴奋,“说是待嫁新娘子背对着灵泉许愿,随后将铜板往灵泉里抛,若是抛进了灵泉里头,准准能心愿以偿。”
福元圆挑眉,随意勾了勾唇角:“若是抛不进呢?”
大老远来礼拜,若是抛不进灵泉就无法心愿以偿,那得有多少姑娘家哭着回去?
福元圆相信只要不是故意,寻常人也能实打实地抛中灵泉才是。
果然,银宝挠头:“倒是没听说有人抛不进去。”
走到观音灵泉前,主仆俩不由得相对失笑。
所谓的观音灵泉,是一个一丈方圆的大池子。
池子中央修建了一尊观音像。
观音像前有一朵两尺方圆的莲花台,远远看去,依稀可见莲花台上有不少亮晶晶的铜板。
只要是将铜板扔进了池子里,便得观音庇佑。
若是能扔到莲花台上,那定定夫妻良缘,和睦融洽。
若是能直接投中莲花台上的红莲心中,那可是天定良缘,事事如意!
只是那红莲心不过是巴掌大小,莫说背对着池子投铜板,就算是正对着,也鲜少有人能投进去。
是以,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大姐居长,”国公府的三位姑娘在观音灵泉前站定,福元华开口道,“就由大姐先许愿罢?”
福元青微一颔首,上前转过身。
只见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唇翕动。
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眼,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铜板,举起双手朝后扔了过去。
只听得叮咚一声,随即人群响起低呼。
“投中莲花台了!”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姑娘,定是嫁了好夫婿,今后定会琴瑟和鸣!”
投中莲花台的人少有,每日怕不也就两三位姑娘有此幸运,因此围观的人一时沸腾起来。
福元华嫉妒地看了眼福元青,将心底的醋意压了压,上前言不由衷地恭喜。
福元青笑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