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钦平殿位于御花园正中央,一行人不多时便进了主殿落座。
福元圆跟在秦泽身后,略有不解地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可知皇上这是何意?”
方才庆元帝那满脸怒容气势冲冲可不像是曾经指派摘花任务给他们的模样。
秦泽摇头:“且先看看,一会儿我来应对。”
殿内一片安静。
庆元帝在主位坐下,众官员则安静地矗立两旁。
秦泽略一思忖,瞥了眼福元圆示意她跟上,两人站在大殿中央,等待庆元帝指示。
梁公公麻溜地上了茶,庆元帝接过呷了一口,重重地将茶盏搁在桌案上。
一双龙目直盯着秦泽:“太子,朕且问你,你方才在梅林做什么?”
恭敬而立的秦泽思索一忖,抬头看向庆元帝,正欲回应,又听庆元帝补充道,“朕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父皇这是意有所指啊。
秦泽在不解中似乎抓到了一丝灵光,他诚恳地回应道:“回父皇,儿臣正在折梅枝。”
庆元帝浓眉紧蹙:“大年初一你为什么要折梅枝?”
“……”秦泽顿了顿,“回父皇,因母后喜欢并蒂梅,儿臣想折些梅枝送给母后。”
话音一落,众官员齐齐看向秦泽手上捧着的梅枝,果然都是并蒂梅。
庆元帝面色稍缓,颔首道:“这倒是孝心有嘉。只是,福姑娘为何也在梅林里?”
福元圆抬眼偷偷觑了觑庆元帝,忽觉平日里甚是和蔼可亲的皇帝老儿有股狐狸相。
小海公公传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太像个坑了。
现在看来,**不离十就是一个坑。
皇帝老儿专门给她挖的坑。
只是,皇帝老儿这般挖坑究竟是为何?
身为天子,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用得着这么曲折迂回?
又瞥了眼紧张盯着她的老爹,福元圆乖巧地回应:“回皇上,臣女觉得梅林的梅花开得好,便过去看看。”
庆元帝满意地又点了点头,这丫头果然聪慧,看得懂他的眼神示意,没把他给卖了。
甚好。
“即便是如此,臣认为太子殿下亦是不该与官员女眷在梅林里过于亲近,”何姓官员一脸正直,“实在有失规矩礼仪。更何况,福二姑娘是未来二皇子妃的姐姐!”
“何爱卿说得有理,”庆元帝长吁口气,看向福平远,“福爱卿怎么看?”
福平远忙上前一步:“下官管教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官员甲摇头:“臣以为,福侍郎之女今日随家人进宫觐见,一时赏花进了梅林并非大错。”
庆元帝沉吟,示意官员甲继续。
官员甲又道:“虽说梅林乃公开场合,但男女之防仍需谨守。是以太子与福姑娘一道折梅枝,终是不妥。”
何姓官员附和:“太子所为,实在让臣等失望。”
大庆国君臣论事,素来有直言进谏的风气,是以官员们说话毫不避讳。
秦泽眉头轻皱。
其实官员的指责并没有错,确实是他失误。
许是因为时常与男子装扮的福元圆接触,在梅林时并没有自觉避让。
若是换了别的贵女,他断断是不会这般的。
“太子殿下刚离开前朝不久,”官员乙走出来,“想必与福姑娘不过是巧遇,臣认为无需小题大做。”
“太子乃一国储君,举止礼仪需得时刻谨记!”
“不过是梅林巧遇,何来礼仪不端?”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秒现上朝时热议事情的闹哄场景。
庆元帝静静听着众官员辩论,暗中观察站在殿中垂首而立的福元圆。
这丫头倒是丝毫不慌,果然是见过世面,不错。
又看了看同样垂手而立的秦泽,越发觉得两人男才女貌很是登对。
福元圆此时正绞尽脑汁思考庆元帝这自导自演的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对官员争辩的话,听了一会儿便自动过滤了。
无非就是诋毁秦泽和保护秦泽两派相互攻讦。
庆元帝身为秦泽的父皇,定然不会挖个坑让官员来羞辱自家儿子。
而且还牵扯上她这个无关路人。
难道……
福元圆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可能性,登时睁圆了眼。
耳边正好传来庆元帝的声音:“身为皇储,自该有所担当,才能为天下年轻人之表率。既然太子与福二姑娘在梅林相会,亦是有缘。这样罢,太子和福姑娘,跪下听旨。”
秦泽和福元圆忙应声跪下。
庆元帝注视着两人,嘴角擒着一抹淡笑:“福二姑娘温恭娴雅,品貌出众。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今特指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这话一出,殿内霎时一片安静。
秦泽:父皇竟然这个意思?!父皇竟然属意福元圆为他的太子妃?
在心中默默将福元圆与他的正妃划了个等号,秦泽忽然觉得父皇眼光真好。
福元圆: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坑!没想到皇帝老儿居然想收她做儿媳妇?omg!
她表示一时无法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