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知府和户部右侍郎都是正四品的官职,但在地方上任职和在京城任职,可是两码事。
况且,那是户部啊!
掌管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的户部!
福平山冷哼一声:“老二这些年在扬州城,怕是认识不少关系。这一个月来我见他时常四处跑动,没想到竟然能去户部任职右侍郎,是我们小看他了。”
他自幼读书成就平平,在国公府和兴平侯府的照应下,汲汲营营才爬到了大理寺卿右寺丞的位置。
不想二弟一回来就官职比他高上那许多,心中自是不平。
“老爷,”刘氏眼底神色阴晴不定,奉劝道,“您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这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二弟也越不了你去。”
这话让福平远心情舒顺了些,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睨了眼刘氏:“最近可有带青儿去宫里走动?”
提起福元青,刘氏笑容满面:“莲心娘子过来小住几日,青儿打算邀请菁英女社的贵女们来府里一聚。待这之后,妾身再带青儿去趟宫里。”
转日福元青果然邀请了菁英女社的成员来国公府小聚。
菁英女社是京城贵女圈中琴棋书画各有所长的贵女们组成的社团。
每年皇后娘娘和慧贵妃娘娘都会在宫里举行菁英宴,邀请京城中有才华的贵女参加,在宴会中表现出彩的贵女将会成为菁英女社的成员。
京城贵女无不以能成为菁英女社一员而骄傲。
小聚的场所设在福元青居住的扶云阁前的花园里。
时值春末,花园里依旧百花盛放,娇艳灿烂。
花园中有曲折的长廊,长廊的瓦檐上挂着七彩的铃铛,微风拂过,叮叮咚咚地甚是清脆悦耳。
沿着长廊挂了不少名画,有前朝著名画师的画作,亦有当今名师的新作,福元圆缓步走过,细细品赏。
“不懂装懂!”
福元兰从福元圆身边经过,鄙夷地丢下一句。
紧跟在后的福元珠见状,忍不住跺了跺脚,私下她说过几次福元兰,明明都应承了不再与二姐斗气,哪知一见上面又浑说。
“二姐,”福元珠瞪了一眼福元兰离去的背影,扭头对福元圆道,“四姐的话你别放心上。”
福元圆弯弯唇,福元兰那些个儿斤两,她还真的想放到心上都无能为力。
福元珠见福元圆是真的没生气,才放下心来,挽着她一同慢慢往前走。
“这些都是大姐精心收藏的名作,”福元珠满目钦羡地看着高挂的画作,“大姐宝贝得很。若不是菁英女社小聚,断断是不舍得挂出来的。”
福元圆不置可否地扯扯唇角,福元青收集的这些画作确实都是值得珍藏的名品:“五妹,菁英女社时常在国公府聚会吗?”
“倒是不多,”福元珠笑应,“一年约摸两到三次。”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接近了走廊尽头的倚云六角亭。
倚云六角亭面积不小,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不少琴架,周边还有矮几软凳,一应瓜果吃食,茶水点心布设了不少。
两人尚未步入亭内,便已听到一阵阵热闹的欢笑声。
亭里,除了府里的姐妹,还有六七位娇俏美丽的年轻姑娘。
见福元圆进来,福元青忙上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这位是我的二妹妹,闺名元圆。不日前刚从扬州城回京,想必大家还没见过。”
一双双各带神采的目光落到福元圆身上,她不疾不徐地带着浅笑:“元圆见过各位姐姐。”
福元青挨个介绍了几位菁英女社的贵女,就见其中一人娇笑道:“可就是刚才青儿夸说琴艺颇为不俗的二妹妹?”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府上的嫡孙女,名叫和嫣,今年十五岁。
模样长得娇俏动人,一双杏眼打量着福元圆:“听说福二妹妹外祖家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家,可是如此?”
她这话一说,有两位贵女忍不住掩嘴轻笑,眼底散过淡淡的鄙夷之色。
士农工商,虽说大齐国在阶层上没有严重歧视,但在世家名门圈子里,商贾确实是让大多数人认为上不得台面的。
福元圆淡淡勾了勾唇:“不错,和姐姐说的是。我外曾祖父正是先皇亲笔赐匾‘忠义仁勇’的商贾。”
她话音一落,和嫣面色蓦地发了白,一咬舌尖,赶忙将原本仍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福元圆的外曾祖父沈万山,曾在先帝危难时期救过驾。
不仅如此,当年随先帝一同去扬州的庆元帝,也是幸好有了沈万山相助,才得以逃生。
而因此先帝亲笔写下‘忠义仁勇’四字,做成牌匾赐给沈万山。
和嫣想要奚落福元圆外祖家是商贾人家,那就是打先帝的脸。
不止和嫣,就连先前掩嘴偷笑的两位贵女也变了脸色。
福元青见状,忙轻咳一声打岔:“嫣儿,方才你不是说今天带了珍品来让姐妹们赏鉴么?”
和嫣感激地冲着福元青笑了笑,从一旁拿出绸布包好的画卷。
她目光飞快从福元圆身上略过,停到一名纤细白皙的青衣女子身上:“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画作,今日正好姐妹们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