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是十一岁的姑娘,目光落到点心盒子上就被紧紧黏住了。
点心盒子是秋姨亲手做的,江南的点心向来以精致玲珑,美味诱人著称。
只见那一个个小点心甜香扑鼻,晶莹剔透,福元珠一时不知尝哪个好。
每一个都好想吃吃看!
福元圆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这些点心份量小,多尝几个试试。”
福元珠笑眯了眼,小口小口地吃将起来。
她吃得不快,却一个接一个地,直到吃完第五个点心,才羞涩地停了手:“二姐这的点心真好吃。”
福元圆回以微笑:“想吃可以随时来落霞阁找二姐。”
福元珠欢喜地应了,顿了一下又想起过来的缘由,遂又鼓起勇气道:“二姐,你原谅四姐了吗?”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福元圆正了正神色,“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福元珠本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福元圆能够这般诚实将心底话说出已是不易。
毕竟她和四姐才是亲姐妹,福元圆不但没有虚与委蛇,反而是有话直说。
这样的性子她很是欣赏。
只要四姐不再瞎折腾,二姐定不会再与她计较。
放下心中包袱,福元珠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福元圆心中不由暗赞,福元珠的确心思剔透,是个机灵聪慧的。
“二姐,你可听说过莲心娘子?”
“可是说的琴艺无双莲心娘子薛玉?”
见福元珠颔首,福元圆眯起眸子,说起薛玉,她还真的记得。
一个外表清高不凡,实则沽名钓誉,与福元青同流合污的人。
前世,就是她给原主一句“资质愚钝,不配学琴”的点评,让原主在京城贵女圈抬不起头做人。
而后来,在福元青和福元华处心积虑的传播下,原主渐渐成了贵女圈中人人敬而远之的对象。
“几年前莲心娘子因大姐在琴艺上天赋出众,收了大姐为徒。”
福元珠今日过来,亦是打算给福元圆讲些情况,以免她招架不住:“每隔一段时日,莲心娘子就会来国公府给大姐传授琴艺。”
“大姐心善,请得了莲心娘子的同意,不时会带上姐妹们一道听课。”
“而明日,应该就是莲心娘子入府教学的日子。”
福元圆颔首问道:“莫不是明日便是府里姐妹一同上课的日子?”
“没错,”福元珠认真道,“莲心娘子琴艺超绝,琴艺课讲解得极好。只不过她个性比较刚直,尤其喜欢谦逊的弟子。”
福元圆了然,知道福元珠这是在提点她一二,不由笑着道了谢。
又让翡翠装了一匣子点心,才送了福元珠出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去海棠居请安时,福元青便说了午后莲心娘子过来教学之事。
“不知二妹平日里可喜欢抚琴?”福元青温和地笑着,“莲心娘子琴艺超绝,二妹可有兴趣与姐妹们一道去听课?”
福元圆笑着谢过:“妹妹很是期待。”
午后的琴艺课是在雁潭旁边的汀兰小榭中进行。
福元圆不紧不慢地卡着时间过去,是最后一个到的。
只见福元青与众姐妹各自坐在琴案边上,每人都有自己的琴。
正中央是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虽说长相只是中等偏上,但胜在气质娴雅淑静,淡定从容。
“二妹,你来了。”
福元青温和柔雅地起身迎了上来,见福元圆只身前来,故作诧异道:“二妹怎么没带琴?”
福元圆微笑解释:“大姐,元圆初次上课,竟是不知道需要自己带琴呢。”
“亦是无妨,”福元青拉着她的手,“一会儿大姐的琴给你用便是。来,大姐带你去见师父。”
“师父,”福元青带着福元圆走到莲心娘子跟前,“这是徒儿的二妹妹,闺名叫元圆。”
“二妹,快给师父请安。”
福元圆上前一步作了礼,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元圆见过莲心娘子。”
莲心娘子素来高傲,虽说允了国公府的姑娘们偶尔来听课,但除了福元青,与其余人却并非师徒之谊。
所以其余的姐妹都敬称莲心娘子。
前世福元青亦是这般介绍,那句‘二妹,快给师父请安’的话却是带了歧义与暗示,原主当时请安说的便是‘元圆见过师父’,以至于莲心娘子当场就冷了脸。
而今,莲心娘子见福元圆礼数周全,冷然的面容神色不变,轻轻颔首道:“以前可曾习过琴?弹一曲给我听听。”
福元圆微微一笑:“元圆对琴艺只是略懂皮毛,稍有涉猎,委实不敢在莲心娘子面前献丑。”
莲心娘子眉心微蹙,福元圆这话说得圆溜,以她的心气自是不会再强求她抚琴。
她瞥了眼福元青,淡淡收回眼神道:“既是如此,便上课罢。”
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福元圆从善如流地寻了空位坐下。
前世原主就是先喊了师父让莲心娘子不悦,随后又回应莲心娘子学过数年的琴,当场便被莲心娘子唤着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