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声音小了很多:“父皇,方才居易哥哥在保护我。”
秦忱低垂眼没有说话,他方才巡卫路过谢筝营帐,恰好遇见黑衣人袭击,于是便留在那保护她。只是没想到,见微竟然被人带走了。
皇帝闻言,指着秦忱半晌没有说话,闭了闭眼道:“去,给朕去追,务必将见微与随卿一并带回来!若是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秦忱目光一瞬收紧,低眸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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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谢兰霁被人横放在马匹上颠簸,整个人都快散架,她不断咳嗽,眸中渗出生理性泪水。
她不知道这人要带自己去哪,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眼下她被掳走,花朝与霜序受了伤,无人再来救她。
她该怎么办?
谢兰霁身体疼痛不堪,脑海却极度清醒,借着咳嗽的空档,她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握在手中,缓缓凑近马匹。
夜色浓郁,仅有的月光也被遮天蔽日的树木掩盖,这黑衣人骑马骑得很快,起初周围还有些黑衣人跟上,可没过多久,便只剩下他一人。
他像是早便知道路线似的,往这片山林深处跑。
谢兰霁握着簪子,一狠心,就欲扎马,这个速度摔下去,两人谁也讨不了好。但相较于将生死寄托于一个她并不知晓的人身上,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就在欲扎下去时,身后又响起一阵马蹄声。
有什么东西“嗖”地一声射过来,谢兰霁听到黑衣人痛苦地叫了一声,骂了一句话,于是她便知晓,身后的人是来救自己的。
说那时迟那时快,在黑衣人搭箭欲往后射去时,谢兰霁握着簪子狠狠扎了下去。
“吼——”
马匹吃痛,嘶鸣着撅起前蹄,黑衣人不受控制射偏,滑下马去,谢兰霁同样被扬在半空,一只手紧紧抱着马脖子。
“公主!”随春生瞳孔微缩,当即松开缰绳,借力朝前飞去。
谢兰霁抱着马脖子只有不到一瞬,手便没了力气,就在她闭上眼时,有人从后拦腰将她接住,谢兰霁闷哼一声,被她抱着稳稳坐回马上。
马匹踏过黑衣人往前奔去。
寒夜里冷风鼓吹,谢兰霁心跳的飞快,她浑身酸痛无力,又因迎风而不住地咳嗽。
随春生双手死死握住缰绳,好不容易将马控制住,听见她这般咳嗽,当即将外袍一脱,盖在她身前。
熟悉的皂角香传来,谢兰霁忍不住出声:“随,随大人?”
她的声音着实细小,又因咳了太久有些沙哑,风一吹,谢兰霁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有了外袍的遮掩,谢兰霁总算好些,回过神才发现,身后的人将她圈在怀中握着缰绳,与她之间的距离聊胜于无,而随着每一次颠簸,两人都会短暂地碰撞,继而紧密贴合。
谢兰霁后背莫名有几分僵硬,她动了动身子,随春生的声音却自耳边传来:“公主殿下,你最好别乱动。”
身后黑衣人的马蹄声已然追来,听动静还不是一个人。
谢兰霁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亲密的距离,她身体僵硬,却也知晓,现在不应乱动。
随春生并未有借此占便宜的心思,谢兰霁身子骨弱,方才颠簸一路已然是极限,如今坐在马上都要她圈着才能勉强不掉下去,若是继续这样坐在马上,怕是没过多久,谢兰霁便会先撑不住。
随春生目光在林子中穿梭,寻找合适的下马点。
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似乎离得远了些,谢兰霁裹着随春生的外袍,整个人被她的气味包裹,终于找到了那股熟悉感的由来。
从上次被随春生抱住时,她便有种熟悉感,而现在,她终于原因——是她身上清润干净的皂角香。
“公主殿下。”随春生道:“冒犯了。”
谢兰霁还没来得及想她话中的意思,下一秒,便腰身一轻,随春生拦腰抱着她跳下马,快步躲到右侧堆起的小山坡底下。
解脱的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林子内跑去。
山坡下,随春生将谢兰霁抱在怀中,侧耳去听林子内的动静。
土地震动,有人正在快速接近。
随春生抱着谢兰霁的手紧了些,谢兰霁横卧在她怀中,双手勾着她脖子,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震动声越来越大,谢兰霁忍不住抬眸去看眼前人。
夜色浓郁,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她湿热的呼吸一点点浸润她的手臂,令她手臂发麻发软。
没过多久,震动声逐渐远去,随春生却仍旧警惕地侧耳听着,半刻钟后,林子重新回归静寂。
风吹叶动,发出沙沙声,除此外,只余两人紧促的呼吸声。
随春生低眸看去,方才情况紧急,她便这样一直将她抱在怀中,而眼下危机过去,两人的姿势便显得有几分暧昧。
谢兰霁松开手,欲从她怀中起身。
随春生眸光微闪,伸手将她按住。
“随大人……”谢兰霁再次坐回她怀中,只觉与她接触的地方都变得灼热起来,她又羞又恼就欲开口,随春生却伸手覆住她的唇,用气音道:“嘘……”
谢兰霁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