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和钟离眜足足捣鼓半个多时辰。
直至胡亥叫停,他们才渐渐醒过神来,呆呆地盯着手掌心里的毛团。
两人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韩信和钟离眜呆呆地盯着棉条,表情傻乎乎的。
韩娘子瞅了眼儿子和钟离眜,心里头又是欢喜又是伤感。自打得知自己患上骨瘘以后,当初尚且年幼的儿子瞬间长大,操持家务,努力打工,在自己面前只提起遇见的趣事。
起初钟离家无事时,还有钟离眜陪着他。
等钟离公也患上骨瘘,日子也日渐窘迫以后,儿子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整日忙忙碌碌没有停歇,像是这般打打闹闹的机会也几乎没有再出现过。
韩娘子鼻尖酸了酸,又努力扬起嘴角。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与此同时,韩信和钟离眜也回过味来。
钟离眜郁闷地戳着堆成小山的棉花,面露好奇:“公子,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我好像从未见过!”
韩信点点头:“我也是头回见到。”
他抓起一把揉搓揉搓:“手感软乎乎的……很特别!”
胡亥笑道:“这是棉花。”
他端起箩筐颠了颠,美滋滋道:“还要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怕是还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搞定。”
韩信和钟离眜:“…………”
两人不想对自己先前的工作发表意见,齐齐选择转移话题:“棉花?”
韩信面带疑惑:“我好像未曾听过此物。”
胡亥竖起手指摇了摇:“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这些是从关外送过来的东西,是匈奴之地,乃至匈奴以西之地的人们所栽种的植物。”
“关外?”
“匈奴……匈奴以西还有人居住?”
韩信和钟离眜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两人出身于泗水郡,离备受匈奴侵扰的上郡等地有着十万八千里。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匈奴,更对匈奴所处的关外一无所知。
钟离眜认真端详着棉花:“此物有什么用?”
胡亥嘿嘿一笑,打了个哑谜:“你们过一会就能知道了。”
韩信和钟离眜还想追问,却被韩娘子打断:“公子,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妾身几人吧。”
胡亥摆摆手:“等等,前头还有道工序呢。”
他捧了一团棉花道:“这棉花,还得弹一弹。”
韩娘子犹豫着:“弹?弹一弹?”
胡亥没有直接说出答案,只笑眯眯道:“那玩意就放在织布场内,咱们过去瞧瞧如何?”
韩娘子笑着应了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韩信下意识伸手去扶,没想到却被自家母亲避开。韩娘子摆摆手:“用不着你扶,我自己能走!”
话音落下,韩娘子稳稳当当的站住:“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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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请两位隶妾端起箩筐,行礼道:妾身行动不便,便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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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点点头:“韩娘子慢慢来。”
韩娘子扶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着。她的动作不算快,却也算不上慢,腰板挺直,走路姿态很是端庄。
直至韩娘子离开殿室,胡亥才转回身看向韩信。
韩信还怔愣着,正呆呆地看着韩娘子离开的方向。
胡亥挥挥手:“醒醒神?”
韩信没给出反应,还傻乎乎地推开胡亥的手,又快步走到门边。没见着韩娘子身影的他傻笑几声:“阿母走得很快啊……”
胡亥点点头:“是啊。”
他朝着韩信说道:“正常像你阿母这般在床上躺了许久的人,腿部肌肉会有些萎缩废用,想要重新正常走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锻炼和调养。”
正常情况下,长期卧床的病患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康复训练才能站起来,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甚至数年。
韩娘子从坐起来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多月。
自打能坐起来,她就时刻准备着站起来;自打能站起来,她就时刻准备开始走路。
生活没有辜负韩娘子的努力。
胡亥望着韩娘子几人离去的方向,笑弯了眉眼:“韩娘子一定,一定期待很久了。”
韩信闷闷回了声:“嗯。”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了声:“真是太好——”
话还没说完,钟离眜凑上前。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韩信:“阿信你哭了?”
韩信:“……没有。”
钟离眜盯着他红红的眼眶,笃定道:“明明哭了!瞧你那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还不承认?”
韩信黑了脸:“没哭。”
钟离眜吐吐舌:“明明就有!”
韩信怒道:“没哭!”
钟离眜略略略:“就是哭了——堂堂陛盾郎哭了!”
韩信气得直跳脚,追着钟离眜嚷嚷要打他。
两人围着胡亥团团转,一个要躲一个要打,闹哄哄半响都没得出个结论。
最后还是胡亥叫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