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说到自己心坎上了吗?
胡亥眼前一亮,驻足倾听几人争执的同时还打量着那与自己岁数相仿的小郎君。
会不会又是哪位历史名人?
胡亥努力排查着内心名单,却很难和眼前的小郎君联系上。
要说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那有……项羽?
胡亥定睛打量,随即遗憾摇头:一来眼前这名小郎君长得俊俏,若是长成应当与张良般有美名;二来其胳膊纤细,瞧着不像是名力士……吧?三来项羽应当在前往咸阳途中,哪里会还在彭城的?
那眼前人是谁?
当然也有可能是无名之徒——在战争之中丧生的人太多太多,除非奇才者难已出头。
胡亥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正当他思考之际,几人的争吵声也越发响亮。
被小郎君质疑的几人面露恼色,齐齐围上前去。
为首那人怒视眼前小郎君,一把拽紧了他的领口,恶声恶气道:“你这等尚未及冠的黄毛小子知道什么?云梦泽那我们,我们常去,根本,根本没见到过什么鳄鱼!”
“也就你们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才好骗!”
“真真是蠢死了,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呢!”
那名小郎君被揪着领口也没有露出怯色。
他冷着脸喝道:“秦军或许是宣传得夸张了些,但并未骗人。你们要是不信,不如回去看看——”
“看什么看,烦人死了!”
“啧,你这小子怎么说不理啊?”
“我们常常去那边打猎,最多能见到几只小鼍,哪来的鳄?”
胡亥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哒哒哒地走上前,背着手凑在几人跟前:“哎——你们常常去云梦泽打猎?真稀奇啊。”
“怎,怎么不行?”
“就是就是,我们三天两头就去呢!”
随着争执声,路过的黔首不少也被吸引过来。
有人面露好奇:“这不是刘洪吗?他说他能打鳄鱼?”
“可以的吧?他还打到过野猪呢!”
“野猪才多大!我听说书人说那凶鳄能吃野猪,足有二十尺长!”
“那是凶鳄,和一般的不同吧?”
“我家郎君曾被赏赐一件鳄鱼皮甲,想来寻常的也能被捕杀才对。”
“……是吗?”
“我,我当然能打鳄鱼!”为首叫刘洪者大声道。
“可是你打来的鳄鱼,咋没带回来过?”有人很快指出问题所在。
“鳄鱼不多,你们少见罢了。”刘洪越说越是淡定,甚至还朗声道:“我明日就去那云梦泽里,给你们打两条见识见识。”
“哎……明天就去?”胡亥好奇问道。
“那是,我明天就去!”刘洪警惕地看看戴着纱帽的胡亥,慎重回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出发,晚上就回来了。”刘洪莫名其妙地看了胡亥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末了他还鄙夷道:“你这种黄毛小子一看就从不打猎的,晚间要是留宿在林子里,万一被虎豹盯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原来如此。”胡亥认认真真点头。
“你知道就好,我就说了你们这种小孩——”
胡亥打断他的话语:“可是你不知道吗?”
刘洪微微一愣,忽然觉得周遭也变得安静下来。他心生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胡亥歪了歪头:“真的不知道啊……”
他指了指自己:“连我这般的孩子都知道,从彭城到云梦泽足有三千里,即便骑马日夜赶路那也要三天三夜才能抵达吧?当然这个速度,估计跑到云梦泽马儿也断气了。”
“还是说你们打一次猎,就要废掉一匹马?”
“你们家是什么条件啊?难道是专门驯养马匹的吗?”
话音落下,周遭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客们笑声此起彼伏:“刘洪啊,你没看过邸报也得去听听说书人说的啊。”
“就是就是。”
“他说明日出发去云梦泽时,我都惊呆了。”
“他们家别说马了,只有骡子吧?”
“哈哈哈哈哈他以为云梦泽就是咱们后山呐?还早上去晚上归。”
“说大话也要有个谱!”
“就是就是,瞧他那样估摸也就欺负小孩儿的用。”
“可怜那小孩才几岁?还未及冠吧?”
“真是不像话,我要去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刘洪手上瞬间一松。
他神情僵硬,黑着脸给小郎君拍了几下衣服:“哈哈,我,我就和他争论哈,没,没打人……”
刘洪退了两步。
他转身想要让兄弟们说话,却发现几人早已掩面而走。
胡亥嘿嘿一笑:“义气?”
他吐了吐舌头:“别是一起去抓凶鳄,怕是见到凶鳄就四散而逃咯!”
四周围观黔首没忍住,瞬间哄堂大笑。
刘洪的脸忽青忽白忽红忽紫,他恶狠狠地瞪了胡亥一眼,脚步匆匆地离开。
胡亥半点不带怕的,他遥望刘洪逃跑的身影:“咋到处都是这种只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