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一封信——就说一切都按秦律来办。”
吩咐完吕泽,胡亥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倒也没有。他提笔刷刷刷地写了封信发往上郡,将结果告诉扶苏。
等信发走,胡亥也彻底放下心来。
恰好胡夫人也走了过来:“我的小祖宗,你也不看看行李?瞧瞧里面可曾缺了什么?”
胡亥面对胡夫人,立刻是小儿作态。
他熟练地贴贴,又笑嘻嘻道:“阿母准备的东西,我自然都是满意的!”
胡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就你会说!”
她戳戳胡亥脑门,又止不住升起担忧:“你出门在外切记要乖乖听陛下的话,不要打些偷摸出去玩
() 耍的歪主意……知道没?”
胡亥无奈:“我又不傻。”
胡夫人嘟嘴:“真是个傻子,我也不必担心了。我就怕你自作聪明,反而在东巡路上出事!”
话说出口,她又后悔了。
胡夫人呸呸呸地几声:“不当真的,不当真的!”
胡亥乐得前仰后合:“放心吧!”
他歪倒在榻上,笑嘻嘻道:“有大几千号人守着咱们,能出啥事?”
再说了,张良都入锅里了。
胡亥想着也报名文举的张良,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他双手叉腰,斩钉截铁:“阿母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胡亥说完话,又浑身抖了抖。
莫名有种头顶竖起FLAG的感觉捏:)
错觉,肯定是错觉!
胡亥小手在脑袋上挥了挥,企图将竖起来的FLAG去掉!
胡夫人侧目:“你这是做什么呢?”
胡亥摇摇头:“没做什么——”
胡夫人狐疑一瞬,又转移话题。
她笑弯了眉眼:“今日有从东海郡送来的石首鱼,胡亥要不要吃石首鱼面?”
胡亥眼前一亮:“好耶!”
他忘记FLAG之事,开开心心去吃黄鱼面。
又隔了几日,时间终于来到东巡出发的日子。
始皇帝出行,依仗空前盛大。郎中令王贲奉命带领五千精锐卫士拱卫在外,內史李信则带人在其中护卫。
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出现任何差池。
胡亥坐在御驾之中,发现出巡比在咸阳城溜达还无聊。
道路两侧被清理干净,沿途民居是不允许居住的,提前三日就被腾空,以至于全程胡亥除去马蹄声脚步声外,压根没听到一声黔首的呼喊声。
【这和我想的出巡完全不一样啊!】
【安静——好安静,甚至还不能随意离开。】
【可恶,这样的话岂不是比在咸阳城还无聊?】
始皇帝睨了胡亥一眼:“胡亥是不是很无聊?”
胡亥悚然一惊,瞬间止脑。他沉默一瞬,又点了点头:“阿父有想过如何打发时间?”
嬴政笑了笑:“想过。”
胡亥想了想,小声道:“不会是全程批阅奏章吧?”
【想也知道,另外还能有啥呢?】
【始皇帝牌工作狂,你值得拥有!】
傻孩子,其他当然有啦。
嬴政微微一笑,拉开脚柜抽屉,拿出胡亥无比眼熟的书籍来。
胡亥瞬间大惊失色,冷汗直冒。
嬴政心情不错:“恰好今日剩余的都是不太重要的奏章,朕便亲自给你授课吧。”
胡亥:“…………阿父。”
他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颤巍巍道:“您不如,还是批阅奏章吧?”
嬴政似笑非笑看胡亥一眼。
胡亥浑身一激灵,连忙收回先前的话:“咳咳,我那是激动过度了!”
眼看嬴政的神色没有转好,胡亥硬着头皮道:“没想到能得到阿父的指导,胡亥好开心^O^”
嬴政斜了胡亥一眼。
直到胡亥脑门冒汗,笑容僵硬以后,他才淡淡收回目光。嬴政残忍冷酷且无情地表示:“既然你这么期待,朕就给你多讲一会。”
胡亥:“…………”
他怀疑始皇帝是不想让他出行得太舒服,但他没有证据。胡亥顶多在内心怒吼:【救命——!】
【谁来救救我QAQ!】
【这日子要怎么过啊QAQ!】
【整个东巡不会每天都要这样吧?!】
胡亥笑容僵硬,痛不欲生地进入读书时间。
等到安营扎寨的时候,胡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御驾。
偏偏随行的公子只有他一人。
胡亥心里哇哇凉,却是无处哭诉——拉着吕泽和章平说此事,两人安慰归安慰,面上还带着与有荣焉,只差写上我家公子真受陛下宠爱的字眼,以至于胡亥压根诉苦不下去啊!
胡亥气了个仰倒,委委屈屈地回到自家营帐。
他愤怒地看看堆积如山的书册,一脑袋咣当砸在几案上。
胡亥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写出数篇信件。
他遣人将信件送回咸阳宫给胡夫人和阴嫚公主,另外几封则送去上郡扶苏和纪昀等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