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挑三拣四,终归还是选好了人选。
两者算得上都是熟人:一人乃是章邯之弟章平,接替的是纪信的公子洗马之职,另一人乃是吕雉之兄吕泽,接替的则是纪昀的公子卫率之职。
等敲定这件事,纪昀长舒了口气。
看着总算变得平和的纪昀,胡亥顺口问道:“那武学堂那你安排好了吗?”
纪昀沉默一瞬:“……忘了。”
胡亥扯了扯嘴角,喃喃道:“这不能忘啊?”
纪昀清了清嗓子:“小臣这就去办。”
胡亥目送纪昀离开,脸上有些担忧:“纪昀这般冒失,去到战场上会不会有危险?我得找王离和章邯说一声,让他们盯着纪昀。”
胡夫人哑然失笑:“瞎胡闹?”
她无奈地看着担心过度的儿子:“你请王将军和章将军照顾他?人家还以为纪昀是没断奶的小宝宝呢!传出去军队上下还有人能看得起他?”
胡亥抿了抿嘴:“这……”
胡夫人戳戳胡亥的脸颊:“你就给纪昀点信心吧?瞧纪昀往日也是个谨慎小心的,哪里见他这般乱糟糟做事?分明是担心他离开以后,你照顾不好自己。”
说到这里,胡夫人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人都是在担心对方呢!”
胡亥盘腿坐在席上,哼哼唧唧半响。
他最终还是没去关照王离和章邯,只是又往纪昀的行李中塞了点药品绷带,还塞了点记录野外生存心得的资料。
胡亥担忧完纪昀,又开始担忧兄弟。
随着扶苏等人出发的时间渐近,他也变得越发焦虑。
胡亥早上去扶苏那看看他行李准备得如何,午后又去公子高和将闾处看看,晚间还不忘去四兄凯风那转悠转悠。
每日一回,坚持不懈。
就是原本有点陌生的四兄凯风也对胡亥熟悉得很,没了往日安静沉稳的样,还能和胡亥说上几句俏皮话。
至于其余几人,更不用说。
天天见着板着小脸做老头儿状的胡亥,扶苏心里的焦虑和惆怅消散大半,反倒是升起些无奈和好笑。
他接住从车上蹦下来的胡亥,趁他还没回过神又将胡亥送到车上:“你啊,怎么今日也来了?也不是马上要出发了吗?你自个儿的行李准备得如何?是时候也回去准备了。”
胡亥歪了歪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他盯着地面发了会呆——自己刚才是跳下去了吧?
听到扶苏话语的他随口道:“阿母会帮我整理的……我就想临走前再看看你们!”
扶苏心里一软:“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
胡亥抬眸看了眼扶苏,微微叹气:“我出门时遇见刘季——他说官员都在讨论你的事,包括左右丞相都说你会吃一番苦头。”
扶苏微微一愣。
胡亥眉心紧锁,声音微沉:“据说上郡的黔首都讨厌匈奴,对你肯定没有好
脸色的。”()
扶苏沉默一瞬,喟叹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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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身边诸臣和师傅被调走的调走,被下狱的下狱,随着咸阳城乃至各地黔首士人联名上书请朝廷出兵驱逐匈奴,扶苏也渐渐察觉出问题。
他重复一遍:“其实我知道,或许是我错了……”
胡亥眼睛圆睁:“那你怎么不和阿父说——”,他激动地拉住扶苏的手:“咱们现在就去告诉阿父!?”
扶苏摁住胡亥:“等等。”
他轻声道:“我过往总是听身边人说,却很少自己亲眼见见。”
扶苏垂下眼眸:“我要去看看。”
他微微一笑:“我打算亲眼去看看。”
胡亥忍不住叹道:“那也不必——”
没等他说完话,扶苏笑道:“胡亥放心吧,大兄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会因一道矫诏就自杀的人说啥大话呢:)
胡亥斜睨着扶苏,对他没有丝毫信心。他思来想去,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大兄,你到了上郡之后要是有烦心事多多与大家商议,不要埋在心里。凡是多想想再动手去做,实在想不通的可以寄信回来问阿父,千万别听一些人谗言!”
扶苏:“…………”
他伸手揪住胡亥的脸蛋:“我才是你大兄吧?”
胡亥吱哇乱叫:“我是担心你啊——”
扶苏敲了敲胡亥的脑袋:“我也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吧?”
说啥呢,扶大傻不就是你吗?
胡亥斜着眼睛睨了扶苏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扶苏脑门上蹦出两青筋。
他手上用力,掐得胡亥哇哇叫:“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胡亥:“笨——哇哇哇!”
两兄弟掐闹片刻,又笑作一团。
片刻以后,胡亥认认真真道:“大兄,您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忘记了。”
扶苏笑道:“是,是,是。”
他盯着胡亥,郑重回答:“若真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定然不会擅自行动,一定一定会送信回咸阳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