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还未商定,我想向您推荐一位同志。”
牛科长拧开保温杯盖,饶有兴致看着他:“哦?能让你推荐的,想必是个人才吧?”
周铭天弯唇一笑:“是何慧,您记得她吗?”
“何慧?”牛科长喝茶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回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她妹妹是何黎,在我们厂上班对吧?之前她爸何正也在咱厂上班,就在我们生产科,可惜了,英年早逝。”
说罢,遗憾摇头,饮了口茶水。
茶叶渣沾到门牙上,他随手用指甲盖刮掉,弹飞在地。
周铭天目不斜视注视着牛科长:“是她。”
牛科长清了清嗓子,紧接着又说:“欸,我记得何慧是高中毕业吧?是个肯学的孩子,就是家里条件艰苦了些,我听说她返城后一直没找工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重生过的周明天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但他只能以旁观者的口吻编造一个正当理由:“听他哥哥说,好像是因为当年在农场工作时身体受了损伤,不过最近恢复了。”
“原来是这样。”牛科长好为人师,顺着话茬教育起来:“我常常说年轻人要爱护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你看浪费的这几年多可惜。”
周铭天但笑不语。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牛科长才又笑着说:“何慧高中毕业,来我们生产科绰绰有余,正好我这边发愁该选谁,铭天,你倒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周铭天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瞧不出意图。
牛科长目光闪了闪,深深凝视周铭天的脸,他脸上没有半点少年得志的张扬,反而透着一种饱经沧桑后的成熟与稳重,叫人看不透,摸不准。
很快牛科长移开目光,低头喝了口茶,恢复了他一惯的笑容。
“你难得找我办件事,这个人情我当然是要给的。”
“谢谢牛科长。”
周铭天没来得及松气,牛科长揶揄的目光便滑过他的脸:“不过,你跟她……什么关系?”
男人脸上笑容十分暧昧,周铭天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周铭天还记得,前世何慧在83年进入粮站工作。
83年啊,粮站那是什么地方?放眼全国也称得上最火爆的岗位,公家单位什么福利就不说了,关键这地儿掌管一个地方的粮食,职工们总能给亲朋好友谋点好处,能在这里上班,那真是祖上积德。
然而这正是何黎一家不幸的开端。
何慧进入粮站的手段并不光彩,粮站的站长是何慧的情人,没记错两人是今年才勾搭上的,具体几月几号已经记不清了。
直到四十岁那年他才从何黎口中得知,在粮站工作没过几个月后两人的关系被人揭发,正宫夫人来到粮站大闹了一场,闹得人尽皆知,闹得何慧被所有人唾弃,主动辞去工作。
即使何慧分手辞职,那站长的老婆依旧每周雷打不动地到机械厂家属院闹,不止上家属院,也去何伟的学校闹,去何黎的车间闹,把何家闹得鸡飞狗跳,三兄妹顷刻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后果就是何伟的工作被学校暂停,何黎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在车间主任不断穿小鞋的状态下终于辞去了工作。
也是在这个时候,何黎与梁宇哲相识,两人只认识半个月不到就闪婚,婚后夫妻俩结伴去往外地经商。
为了阻止悲剧再次上演,周铭天想提前给何慧找到合适的工作,从而扭转何家人的命运。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合适,所以向您推荐。”
“哦,合适啊……”比她合适的人多了去,何必特意到他面前推荐呢。
牛科长是人精,当然不会信他这一番说辞,只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
事情真相如何,时间会告诉他们。
周铭天起身告辞,在此之前,他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掏出两罐上好的西湖龙井。
“牛科长,听闻您爱茶如命,这是小辈的一点心意。”年轻时候的周明天对人情世故嗤之以鼻,上了年纪却越发得心应手。
要想在这片土地上过日子,就得学会这套生存法则。
“哎呀这么客气,你说你,真是有心了。”
推拒客套几个来回,便也高高兴兴收下。
周铭天离开后,牛科长立马派人到质检车间请何黎过来。
彼时何黎正在工位上干活,收到消息还纳闷,生产科的牛科长找她能有啥事。
办公室门正好开着,何黎上前敲了敲:“牛科长。”
牛科长停下手中书写文件的动作,抬眸看她,客气道:“来了,坐。”
何黎走近办公室,牛科长忽然说:“把门带上。”
何黎又折回去关门。
“牛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落座后,牛科长直奔主题:“是这样的,我们生产科办公室缺一位文员,你姐上过高中,成绩也还不错,是个可用人才,经过商定我们决定让她来做,有意向吗?”
“让我姐来坐办公室?”好大一块馅饼砸在脑袋上,砸得她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
内心蓬勃而出的激动使她陡然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