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兵部出具的换防文书, 那就不存在擅自调兵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那吏部官员弹劾林涧贾琏不成,也就不再做声了。
这不过是大朝会上一个小小的插曲, 纵然引起众官哗然议论, 但因林涧早有准备,承圣帝更是事先知情,因此并未影响林涧和贾琏有功之臣的判定。
承圣帝一直冷眼旁观着,见林涧将事情处理完了, 他才挥了挥手,令人将兵部的换防文书收起来,而后将吏部尚书给叫了出来。
“今次浩劫, 许多臣工罹难,朕十分痛心, 朕已经吩咐下去, 要好好的为这些臣工们处理后事。但朝中为此虚位多悬,各个衙门中不能没人办差, 朕着你在半月之内, 将候补官员的名册补上来, 你们商议好了就写个条陈来,朕到时斟酌之后觉得妥当了,就去办。”
补选授官之事,承圣帝是交由吏部遴选,而后由中书省会同余丞相参详,之后拟了条陈至承圣帝这里,再行定夺的。
朝会要议的事情便是这么几样, 承圣帝将其议定,便散朝了。
散朝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巡防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满城巡视,没了夜色掩映,文官们也就没有先前入宫时那样忐忑了,林涧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这一路从朝殿出去至宫门这一段距离,林涧还是稍稍顾及了一下这些人,并没有自个一个人独自离开,而是故意走在众人之后,便有人刻意围在他身边,他也不曾说些什么。
其实,天亮之后瞧见戒备森严的宫城,出宫后又瞧见满大街都是巡防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文官们心中已安定不少,待出去之后,各自纷纷道别,也不似来时那样一起回府了,而是各人回去,待用了早饭后,还要再赶往衙门里去办差的。
林涧站在宫门前,瞧着各人散去,钱英也跟着迎了上来。
“少爷,咱们是回府去么?”
此时雨已经停了,雨水冲刷了街巷,也冲散了空气中的腥臭血腥味儿,林涧摆了摆手,淡声道:“既然没下雨了,那就不坐车了。你让车夫将马车先赶回去,你同我一块儿走回去。”
一路走回去,林涧也能四处看一看。
钱英打发走了车夫,便同着林涧一道在街道上走着。
这才经过一场动/乱,街上除了巡视的兵丁将士之外并没有什么行人。各家各户死了人的都要处理后事,这侥幸没死人的也是被那夜的动/乱吓破了胆子,能不出门都是尽量不出门的。
林涧穿着朝服在路上走着,那模样自是颇为引人注目的。一路遇见的兵丁将士们瞧见了他,都各自同他行礼,只是众人都有差事在身上不能随意走动,也就没有人过来寒暄问好,便也不算是打扰到林涧。
林涧原本就只是想要清清静静的走一程,眼下这般情景,于他而言,倒也算是安静了。
“淮阴那边,可有消息了?”林涧轻声问钱英。
钱英道:“少爷进宫上朝时,属下就收到消息了。”
“淮阴那边局面也平稳了许多,治理水患和救灾事宜都由专人在处置,太子数天不曾露面,但也还是有个交代的,没有人起疑心。可是,外头还是有些流言,说太子殿下不出来是有别的原因,这原因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但总结起来,都是对太子殿下名声不好的原因。淮阴那边表面上局势稳定了,可内里却还是暗潮汹涌。”
林涧又问钱英淮阴那边如是教剿的如何了。钱英答说因为水患救灾的关系,官府剿匪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尚有些零星的如是教匪徒在外逃窜,那边官府正在全力抓捕。
钱英说:“虽说圣上早前就颁布了圣旨训示,不许民间议论生事,不许传播这些不知来路不明去路的流言。可如今淮阴地界上有些乱,况官府事情多,一时半刻还真是顾虑不到这些,又不似都中这样是天子脚下的地方,难免叫人猖狂些。这些流言还是对太子殿下有一定影响的,且刚出来不久,百姓们还好,但灾民们似是有些动摇。”
“少爷,这局面对太子殿下颇为不利,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啊?”
钱英的想法是,这些流言不会凭空出现。能出这等流言企图针对太子的人,要么就是如是教的那帮人,要么就是暗中针对太子企图利用眼前混乱局面浑水摸鱼以求自己谋利的人。
林涧同钱英说话声音不大,又是在大街上,纵有巡防营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往巡视,也离他们有些远,两个人的对话也不会被旁人听见,便是说起这些隐秘事情也无妨。
林涧低垂着眼睛,瞧着脚底下被雨浸/湿透了的石板道:“咱们不必出手。太子身边有圣上的人,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圣上的人都会去处置的。圣上也同我说过了,叫我不必去管。你只吩咐咱们的人继续盯着淮阴的情形即可,有任何消息便来告诉我。”
钱英应了,不等林涧问起,便主动同林涧说起岭南的消息。
“岭南的如是教作乱也已经平息了。老爷说,他同夫人寻到一些线索,他们查出目下在大周各地及都中作乱的如是教暴徒与十年前老爷在岭南山地中镇压的如是教并非同出一源。这些人是在岭南韬光养晦了十年,可这十年间他们并非都一直在岭南常驻,这些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