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从将军府出来, 翻身上马, 预备带兵往宫中去。
路上瞧见街巷中的情形,林涧微微皱了皱眉头, 问钱英:“现下宫中情形如何了?”
都中各处都遭到了如是教暴徒的围攻, 在林涧带兵入都中之前, 各处的情况都不好,即便有巡防营守备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在, 情况也还是很糟糕的。
直至林涧带兵驰援都中,情况才得到了控制。只是各处血流成河, 就林涧入目所见, 到处都是尸首血迹,俨然是人间地狱的模样。
当初大皇子在除夕夜作乱时, 那是林涧暗中设局,各处都有准备,即便当夜也有大皇子的人躁动兵乱, 但□□并未持续太久,就被林涧安排的人给平息了。
那夜都中看似乱了一夜,实则朝野上下并无伤亡, 至晨间, 街巷就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此时此刻的动/乱却是来真的,就这夜色掩映下的街巷场景,只怕再有半年时间,都难以让遭受重创的都中恢复元气。
钱英早得了消息,当即便道:“宫中也有暴徒作乱, 西门陷落,但宫中有少爷调拨的护军营几千人马驻守,尚可支撑。”
“西门陷落?”
林涧皱眉,“当初调兵去,我就嘱咐过守卫四门的将士,这两日要紧守门户,如非必要不要随意打开宫门,纵然有出入也要盘查身份和出宫缘由,数个宫门都有重兵把守,西门岂会陷落?”
不等钱英答话,林涧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西门陷落是否与太后傍晚出宫有关?”
“是的,”钱英点头,“太后傍晚出宫,于高台上接见五台山住持高僧时遭遇如是教暴徒攻击。太后领着皇后太子妃及众女眷撤离,便是从离讲经大会那场地最近的西门入宫的。”
“当时三少夫人带着香雾从另一处楼梯下来,确实引领着如是教的暴徒离开了。但是离开的只是喊着要追杀林家人的暴徒,这些暴徒走后,立刻便有别处的暴徒赶上来,他们是冲着太后与众女眷们去的。”
钱英告诉林涧,因为如是教暴徒的穷追不舍,那劲头到底还是将女眷们给吓着了,一路护送太后与众女眷的护卫不断在她们眼前被砍杀,给女眷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当时还有端王的人护着众人撤回宫中,如是教暴徒人数众多,但也并未超过护军营放在西门守卫的将士们。
将士们原本严阵以待,可因为女眷们在撤回宫中时一片混乱,为顾及众女眷的安全,将士们的队伍就被暴徒冲散了,以至于西门陷落,但最终并未让暴徒们冲进内宫,还是将他们拦在外头拼杀了的。
林涧沉吟片刻后问:“西门陷落的具体情形,他们与你说的并不清楚吗?”
钱英道:“消息上说的就是一片混乱。当时人太多,谁也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但大体上的情况,便是属下同少爷说的这些。”
“少爷是在怀疑什么吗?”
林涧没搭茬,只淡声道:“等我入宫后,你亲自去查,将当时西门陷落的具体情况查到后告知于我。你记住,要在我去见圣上之前就查清楚。”
林涧定定看向钱英,“你方才也说了,太后撤回宫中时,端王也带人在场。你要查清楚,当时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干什么。还有,都中各处情况你都要查清楚,任何疑点都不要放过,但凡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要说怀疑,林涧心里头的怀疑可多了。但事无实证,这时候说出来没什么用处,索性也就不说了。
林涧在战场上那是所向披靡,在皖南军中就有银枪将军的称号,军中三年,也曾征战数场,便是再有何种恶劣的环境下,他都能出其不意的赢了他手里的这场仗,便是林鸿,闲时翻看他在皖南军中的履历记载,都说他这个小儿子确实是带兵打仗的奇才。
林鸿口口声声说林涧是混小子,但是这心里一直都认为,林涧要是不去带兵打仗不去军中混混,那还真是可惜了。
就这样的被承圣帝都称赞的颇有谋略英才的林涧,又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如是教的那些暴徒呢?
林涧一枪撂倒一群人,胯/下战马马蹄子一扬,跟着就踩断了这些人的肋骨,他也就是刚入宫的时候露了一手,之后他精心操练数月的细水营将士们就与如是教的暴徒拼杀上了,至此,战局结果既定,也就没有林涧的事情了。
有话说,这杀鸡不用牛刀,林涧的银枪,也不必要用在这些人的身上。
不出半个时辰,陷落在如是教暴徒手中的西门就被夺取回来了。
林涧站在被血迹染红的宫门下,钱英站在他身侧,同林涧汇报如今都中及宫中情形。
“如是教的人誓死不肯招抚,就算将他们拿下了,他们也想尽办法要自尽或是逃跑,给将士们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城中与宫中倒都平静下来了,但闹事的粗略估计逾万人,我们抓/住的活口也不过两三百人。其余的人都死了。”
林涧:“将这两三百人都关起来,好生看管,不要令他们再有什么差错。审讯之事按章程来,你去盯着就好了。”
要说林涧心中对此次如是教闹事诸人的身份有所怀疑,这宁死不降的劲头倒也确实是像数年前那如是教的作风,他心里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