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警告你。”
贾母冷道:“林侯爷以权谋私,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林涧又笑:“我怕不怕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纵圣上怪罪我,我也不会如你们贾家一样会在事发后一无所有,我更不会从堂堂忠烈之后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
“老太太,你要考虑清楚,你是执意要如此,还是有心为你贾家未来考虑呢?”
贾母此时心乱如麻,她原先觉得府里纵有些不规矩的地方,但贾家还是稳稳当当的,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现下知道都察院不但在调查府里的事,还调查出了贾赦这么多的罪证,贾母终于发现,那稳定繁华不过是她眼中的幻象罢了,真实的情形是,贾家已经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了。
“若老身改口,侯爷是否可保证销毁这些卷宗,保我贾家太平呢?”
林涧却仿佛听到贾母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失笑片刻,林涧才望着贾母道:“老太太,我说了,我是在警告你,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要是执意不肯,将来你们府上事发,在你这位老封君的身上就会添上一条罪名。圣上那般看重林公,若知道你将他的遗女给了你那不争气的孙子,你说圣上他会放过你吗?赦老保不住,政老却还能保住,老太太,就算有一天你们贾府垮了一半,你跟着政老还凑合能过,何必要在圣上面前现眼呢?你强抢林姑娘的东西,又迫她跟令孙成婚,圣上只需给你一个治家不严教导无方贪图林家钱财之罪,你就万劫不复了。”
“老太太,你现在要做的,是依从我的意思,不再干涉林姑娘的自由,不再不顾她的意愿强定她的婚事。好好教导你那大儿子,令他收敛谨慎,你们贾家或可有回旋之地。而不是在这里同我僵持。”
“你要明白,都察院是圣上的眼睛,也是圣上的喉舌,你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今日我的这个警告,就真的单单是我林涧给你们的吗?”
贾母闻言大惊:“你的意思是说圣上他——”
贾母话未说完,林涧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含笑道:“老太太,有些话你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不妥当了。
从林涧拿出都察院的卷宗开始,贾母便知道林涧手里有真家伙,并不是无的放矢在恐吓她的。
她身上总有钦封的诰命,可她终究只是一个深宅老妇人,很多事情施展不开也做不得主,外头的许多事都是男人们的事情,她都得靠她的两个儿子去做,就连她身上现有的荣光也是她的丈夫给她带来的。
她的儿子若不争气,将贾家败了,她又有何颜面去见她的丈夫呢?
四王八公是一股势力,可四王八公发展数年,势力错综复杂,家族枝节庞大,虽然各有利益牵扯,但说穿了,还是得各家自己争气才能保住自家的命数。
那王家与她贾家牵扯何其之深,可事发之时,他们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了吗?贾母不是没有想过要求助世交,可这样的事情,越是攀扯众多越是惹圣上震怒。
当今圣上手里有实权,岭南皖南军中皆效忠圣上,林鸿这个前任大将军稳稳的在都中坐镇,四王八公纵有兵权在手上也不及早年了,甚至还逊圣上一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也不能跟圣上硬碰硬,否则,这百年积攒的忠烈之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么?
贾母很清楚林涧要跟她单独谈这些的用意,林涧是在警告她,这些事不宜公诸于众,而她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把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她没法儿同别人说。她确实只能私下规劝儿孙,要他们从此改过自新,否则将来,贾家就真的完了。
跟贾家的未来相比,林黛玉的那些铺面庄子,还有她和贾宝玉的婚事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贾母惜命,她真的不想因为这等事情触怒承圣帝。她是有私心,她是贪图林黛玉手里的钱产,但是她还没有糊涂到一叶障目的地步。
林涧很有耐心,他见贾母许久不讲话,他也并不催促,只是重新坐回去,静静等着贾母做决定。
贾母最终改口了。
“侯爷,老身答应你,林丫头的事情,老身再不干涉。林丫头同宝玉的婚事取消,日后林丫头若要成婚,老身会尊重她的意愿。只是侯爷,老身多嘴问一句,侯爷这般看顾林丫头,是有意想要娶林丫头为妻吗?”
林涧淡淡一笑,他尚未开口,外头却响起小陈的声音:“少爷,北静郡王来了。郡王爷指名要见您。”
林涧垂目笑了笑,再抬眸时,唇角勾起眼中却冷意如霜,他看着贾母道:“府上派人去请政老和赦老回来。政老规规矩矩赶回来,偏赦老心眼多,刚出衙门就推说有事走了。我就知道,他是去请北静郡王去了。”
“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奈何不了我这个林家小侯爷,也就北静郡王能替你们撑腰了。”
林涧起身,整了整衣摆,又伸了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行了,老太太请回。请你记得你的话。林姑娘的事情不要多问,也别去管,好好约束你们府里的人,还有令孙。若我再知道他如此逼/迫欺辱林姑娘,下回,就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其余的事,不必我说,你也该知道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