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大丫鬟,把赵景行带下去休息。
这边,赵文微又和赵青昭讨论了一会的《春秋》的注释释义,之后见天色不早了,便自行告辞了。
赵青昭刚出书房,就看到一行丫鬟婆子拧着行李来去匆匆的,大丫鬟风若见赵青昭出来了,忙上前说道“夫人吩咐让小公子过来公子处小住几日,奴婢正打算请示公子,看小公子安排在哪里居住才好?”
赵青昭点点头“右厢房即可,小公子的奶妈丫鬟婆子呢。”边说边往右厢房走去。“小公子的人一个也没带,说是照看小公子不力,得好好罚罚让他们长长记性才好呢。公子可要拨人过去。”
“母亲这也是气得很了,等回过神来还会把人送来。这几日你和风莉好好照看吧。”
风若恭声应是。
第二天,吃过早饭的卫易席等人要回去了,赵青昭相送。行至城外,卫易席下马摆了摆手说道,“贤弟不必相送了,愚兄这便回去了。”
“如此,余就祝卫兄一帆风顺了。”
“就此别过了。”卫易席说完,便要从赵青昭前面过去。擦身瞬间赵青昭嘴唇亲启“我家大姐可是我们赵家的掌上明珠,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还望卫兄能好好料理料理家事。”卫易席掩在袖中的食指微动,面上笑容不变,说道“一定。”
上马时状是不经意的用余光轻瞥了一眼赵青昭,后勒了勒马走了。
直到卫易席一群人的身影消失了。赵青昭才收敛了笑容,暗道这个卫易席不简单啊,月姐儿怕是掌握不了。
春晖园,书房
赵汀正提笔在宣纸上写字,下首坐着赵青昭,端着茶盏品茶,此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书房寂静,仿佛有千万只手在相互拉锯,又仿若错觉。入耳间只余毛笔在宣纸上摩擦的声音。赵汀收了笔望了眼赵青昭,暗点了下头问道“觉得如何呀。”
“才貌、品行皆为上佳,只是戾气太重。”
赵汀洗了洗手说道“你能看出这点,已经很难得了。”说完又用帕子擦了擦手,接着说道“卫易席年少丧父,又经历了许多人情冷暖,生出些许戾气也是寻常。如果
是其他或者是别的人,我是万万不会让月姐儿许配给他。偏是卫易席,此人最重恩义,我过往曾给过他些许恩惠,他一直放在心上。仅凭此事便是万万不会薄待月姐儿。况且月姐儿,虽品行善良但手段心机样样不缺,身为女子倒比寻常男子更坚强些。倒也是相配。”
赵青昭闻言长揖了一躬“受教了。”
赵汀点点头“你虽早慧,可毕竟年纪还小。于家族嫁娶联姻这种事看的不深也是寻常。不过,日后倒要好好学学。”
赵青昭躬身应是。
回到怡然院,赵青昭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要学习的路还很长。多活了一辈子,对于赵青昭来既有利也有弊。这可以让他超脱于这个时代,可以用更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身为局外人,他便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的思绪和观念。
赵青昭自嘲的一笑,真是狭隘了。只有参透规则,才能更好的解释规则。
许昌卫府。
卫易席坐在书房,手里摩擦这一幅画。画上的人物是他的父亲卫令辞。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的容颜,甚至于他在回忆里日渐清晰。
同样的那种伤痛那种仇恨,也越发刻骨铭心。它时时的击打着心脏,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卫易席舔了舔嘴唇,痴痴的笑道,尤氏不把你们拉进地狱,尝尽千刀万剐的痛楚,我怎能安眠呢。卫易席眯了眯眼看向窗外,此时时机正好。
十一年前。卫府喜气洋洋,卫老太太大手一挥,便阔气的置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啊,万人空巷啊!你问原因,那是因为这卫府长房的嫡长子卫鸣玉过了府试,并且高居榜首。十四岁的秀才,说句少年英才也是不为过了吧。怎么也得庆祝庆祝吧。
此时的秋鸿院。对比着卫府的热闹,那可是萧条多了。
卫令辞咳的撕心裂肺。纵使卫二夫人卫秦氏,一直在为他顺气,卫令辞也是缓了好一阵。望着儿子那双真挚的眼神,本来不想喝药的卫令辞,一把接过,慢慢的把它喝光了。卫易席见状,高兴的说道“爹爹把药喝光了,想是马上就要好了。我得去催催厨房,送些父亲爱吃的饭食才好。”说
完,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直到儿子的身影看不到了,卫令辞才不舍的收回目光,望着卫秦氏说“我少时自负才学,年轻气盛,惹了别人的眼也不自知,中了人家的圈套,便断送了青云路。但我没有自怨自艾,毕竟是自己年少轻狂,识人不清也怪不得谁。”
说道这里,卫令辞紧紧的握住了夫人卫秦氏的手,哽咽道“可是我从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我娘亲和大哥的手笔。我大哥记恨我才学,便想将我踩在脚底,母亲宠爱长子,便助纵为虐,铺路扫尾做的干脆利落。可是虎毒尚不食子啊,枉我卫令辞自负聪明,却被一家骨肉至亲算计于此。”说完大笑出声,笑的泪流满面。
“幸好遇见了你,还有了易哥儿,那段时光是我最开心,最快活的时光,纵使偏居一隅,仍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