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侧,笑着对燕庆之说道。
“无妨。”燕庆之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深深的吸口气后说道:“如今已经习惯了监牢的滋味了,以前还以为自己恐怕在恶臭漫天的监牢内,待不过哪怕一柱香的时间,但谁能想到,彬州恶臭连连的大牢内,我竟然呆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赵乞儿笑了笑,他理解燕庆之的心情,人嘛,都是这样,不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绝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如同有钱人一下子变成穷鬼一样,有钱人在肆意挥霍的时候,他也总会认为,自己过不了没有钱的日子,但当身无分文后,他才发现,自己即便是乞讨的日子都能挺过来。
马车缓缓从御街之上拐入前往临安府监牢的小巷,这里距离石门巷倒是不远,当然,若是把石门巷中间那堵墙打通,那就更近了,根本就不用绕道而行了。
临安府萧振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马车极为
顺利的通过监牢的大门,直直驶入了临安府的监牢高高的围墙内,而后才在最后的一道铁门前停住。
整个小院子并没有其他人在,下车后的赵乞儿一眼望过去,全是眼熟的面庞。
当下心里更加放松的他,示意燕庆之下去后,陪着一起往里面走去。
“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刮刮脸,吃顿饱饭。我估计新衣裳以及酒菜都给您准备好了。”赵乞儿带着燕庆之,很快从院落的尽头拐入到后面。
洗完澡而后跟赵乞儿一同吃完饭的燕庆之,简直不敢相信如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水温正好的洗澡水,干净合身的新衣衫,特别是等他整理完后,一间房间内早就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他落座享用了。
这一切让燕庆之有些懵,自己到底是坐牢来了,还是跑到他人的一处别院里来了?
若不是放眼望向那外面比平常大户人家高了不少的围墙,燕庆之真就要以为,赵乞儿说让他在临安府的监牢呆上两天,是跟自己在开玩笑。
赵乞儿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燕庆之,酒足饭饱的一边剔牙一边问道:“可是饭食燕县尉不满意?”
沐浴完毕,把身上那一身都发出馊味儿的衣衫换掉后的燕庆之,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完全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听到赵乞儿的问话后,急忙否认道:“不不不,赵队官,我…我想问一下,您确定我是在这里待上两天就回家,而不是上刑场吗?我怎么总感觉这身新衣衫,还有这顿饭,都像是在给我送行。”
“呃…这…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想必不会吧,不然的话,我把您老远带回来就没意义了。”赵乞儿一愣,看向四周偶尔露出的人影儿,没错啊,都是皇城司的人啊。
“但这…这些是谁安排的?在下跟临安知府并不认识,哪怕是整个临安官场,我也是哪怕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获得…。”燕庆之随着赵乞儿,走入监牢的时候,眼睛都快要直了,甚至连未说完的话,都忘记说下去了。
铁链哗啦啦解开的声音燕庆之还是比较熟悉,
但当看到单独的监牢内的景象后,燕庆之彻底算是懵了,这哪是监牢啊,这比他在彬州时,普通人家的家里还要好啊。
通风的窗户向两边敞开,洁白的窗户纸一看就是新换上的,牢房内一股淡淡的香薰,从烟炉里袅袅升起一股淡青色的烟柱,一把干干净净的椅子,一张同样干净明亮的桌子。
而他印象里,那监牢内的应该铺在身下当床的潮湿发霉的稻草,连一根都没有看见,反而是一张颇显精致的木床摆在里面,上面的被褥等等一应俱全,放眼望去,整个牢房内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没有一点儿用过的痕迹。
更令他感到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担忧的是,那整洁明亮的桌面上,文房四宝以及好几本书籍都整齐的摆在那里,就等着他过去使用。
“这…这是牢房?”燕庆之不敢置信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但可能是吧。”赵乞儿也有点儿结巴,他只知道按照密信上的意思,把人带到临安府监牢的院子里,而后让燕庆之沐浴换衣吃饭,
再然后是领进监牢内。
“会不会搞错了?”燕庆之退出牢房内,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赵乞儿一个口哨后,只见一个皇城司的禁卒跑过来,呵呵道:“赵队官,可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吩咐便是。”
“不是…这…这是谁安排的?”赵乞儿看着禁卒一副平淡的样子,也有些诧异的问道。
而一旁准备继续坐牢的燕庆之,看着那禁卒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若是坐牢都是如此享受,怕不是得有成千上万的房屋漏雨,无钱可修缮的百姓,争着抢着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