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秉忠一事儿,显然此子如今心思全在他那个嫂嫂身上,成不了大器。何况,他的命数已定,或许近些年会春风得意,但…。”
“这就是您说的死棋,用来抗衡汤思退,甚至是魏国公的死棋?”梁克家心中莫名一惊问道。
“不错,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太上皇依然鼎盛,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态,等到太上皇感觉有心无力时,叶青这一条太上皇亲自培养的鹰犬,你觉得太上皇还会留着他吗?圣上身边显然是不缺这样的鹰犬,皇城司如今被太上皇抓在手里,蒲家、史家又要再度崛起,这些都是太上皇的意思啊。”王淮语气中,多少有一丝对叶青的怜悯,但这都是既定的,谁让太上皇偏偏就选中了他呢。
“推翻圣上的北伐大业,重用、重启多年的主和派?太上皇就不怕金人那边…。”梁克家懒得往下想了,一脸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倒进了嘴里。
“是啊,正是因为太上皇看出了如今金人南下
之心已不如当年,完颜雍继位之后,一直致力于改善国策,迁都于燕京,而后又善待北地百姓,起兵南下之策如今并不在完颜雍的考虑之中。金人的重中之重,显然也是要修生养息一段时间了…。”
“所以太上皇就是看重了此点,所以才重用、重启当年的主和派?要让自己手中的权利变得更大一些?而圣上又是以仁孝著称,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反驳太上皇之意,所以便要重新掌控当年他手里的权利。”
“一个皇城司,一个蒲家就足够了,蒲家命数不会像皇城司,或者是叶青那么短暂,毕竟蒲家太大了,市舶司的钱财太多了,就是当今圣上也离不开啊。太子大婚之日还有小半年的时间,但蒲家已经开始在海外搜寻奇珍异宝,就等着皇家大喜之日时,进献给皇家了。”王淮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悲愤。
当年被金人追赶着仓皇而逃的太上皇,如今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享受大宋朝的奢华跟尊贵的生活了,至于北伐,收复失地,恐怕就只能指望圣上了,或者是指望太上皇百年之后,圣上是不是还能够复燃
那北伐的决心了。
“那这叶青岂不是太…太可怜了?”梁克家莫名又想起了叶青,而后叹口气道:“不过如此看来,叶青若是能够在这段时间为咱们所用,到时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并非是只有踏入朝廷,才算是身不由己啊。叶青的命就是如此了,谈不上可怜,毕竟这几年他可是一枚极其有力的棋子,而且也可以风光几年,比起他父亲叶义问的死,可是要风光不少了。”王淮闭目养神,而后点着头继续道:“以刑部的名义告诉岭南,从现在开始对白秉忠好一些,说不得过些时日,我还得以此跟叶青交换才成,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为咱们所用。”
“一个禁军统制难道还不能让他心动?这小子的野心也太大了吧?如此看来,那就真是死有余辜,谈不上可怜了。”梁克家一惊,他没想到,一个禁军统制的位置,竟然都没有能说服叶青。
王淮没有理会,而后缓缓睁开眼,端起茶杯说道:“再把当年刑部留下的案底,叶义问之死的种种
因由,试着通过其他方式,让叶青知道。当年汤思退在秦桧麾下,因为叶义问弹劾秦桧而致死一事儿,也该让叶青知道了。”
“如此一来,有了杀父之仇,叶青若还有身为人子的觉悟,那么必然跟汤思退水火不相容,到时候即便是咱们不拉拢他,恐怕他也会主动找您了。”梁克家点点头,而后对着王淮行礼,便快步往外走去。
王淮看着梁克家离去,神色依然是颇为凝重,虽然一切看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叶青这里,会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而后打乱他的计划呢?
“元祐浑天仪象?他有何本事儿,敢揽这个连朱熹、苏颂之子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差事儿呢?”王淮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