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澜听出她话里的自责,叹气道:“苏梨,这根本不是你没给钱的问题,即便有钱,也没有一个正常的子女会让父母连夜坐车赶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梨陷入缄默,她想到她在镇里给奶奶买的新房子,被大姑二伯两家以照顾老人的名义一并占住去,他们现在大概是想把手直接伸到她这儿来了。
盛明澜拍拍她的肩膀:“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
苏梨点头:“谢谢你啊明澜。”
盛明澜揽过她,让她靠到自己的肩上:“再跟我说谢,我可就要生气了啊。”
顾清延昨天晚上有一场手术两点结束,没回公寓,直接在医院宿舍休息。
去食堂吃早饭时,听不少一会儿就要收工回家的值班医生护士们聊到盛明澜。
“那苏梨是理事长朋友,之前去Z州志愿服务有遇到过,挺好一人,就是没想到摊上一帮无赖亲戚,你们听听那些人走时嘴巴上说得多难听。”
“哎,老人家得了肺癌,那帮做子女的无动于衷,也是辛苦了她这个做孙女的。”
“是啊,多不容易一姑娘,工作上卖力,待人又真诚,三十出头就能干到企业主管,多好的前景,偏偏……”
“你怎么还清楚这个?”
“她在宁天上班,我弟也在那儿实习,是她部门下的员工。之前去找我弟吃饭,在餐厅里打过一次招呼。”
“哎,女人不怕自己不优秀,就怕原生家庭拖累。光想想早上那帮人的嘴脸,我脑壳就疼。”
“还真别说,我以前在人民医院上班的时候,这样的人可没少见呢。什么重男轻女啊,逼女儿当扶弟魔的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根本没法儿讲道理,受这样的家庭拖累,一辈子逃不出去。”
“对对,前段时间不还有个新闻,说什么父母闹到女儿公司,责骂女儿不尽赡养义务。但那女儿早往家里砸了二十来万,自己都还住在破出租屋里,父母脑子里只想着从女儿那儿薅钱给儿子买婚房,最后闹得女儿工作也丢了……”
“那破公司竟然还把人辞了?也太过分了吧,人又没做错什么。”
“说来还是理事长酷,跟这种人一句道理也不讲,直接带着警察让查监控。”
“啊啊啊我也想说,理事长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她早上过来的时候,我都差点想跑过去帮人拉门了。”
“在VIP病室干了两年,也算见过不少有钱人,但像理事长这样的,还真没见过几个。你们懂我的意思吧,就是那种走路身上都带着一种独特的氛围感,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确实,你这么一说,我倒找到之前为什么一听说光惜跟理事长是姐妹,就觉得两人一点也不像的原因了。”
“但你们不觉得光惜和理事长是姐妹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吗,只听说盛家有两个儿子,没听说有两个女儿啊……”
“……”
顾清延吃完早饭,没往下听,端起餐盘离开。
肺癌确诊所需的肺部活检在胸外科就诊。
胸外科有位病人患有先天心脏病、脑血管疾病等多种病症,需要进行多科室会议,探讨手术方案。
顾清延翻了翻昨天胸外科主任医生发来的请援短信,约好的会议时间是八点半。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早了半个小时左右,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把原先按下的电梯楼层数取消,转去了七楼。
清晨的医院没什么人,顾清延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站在落地窗旁打电话的盛明澜。
她面朝栏杆的方向,温暖的晨曦披在肩上,并没有注意到他。
“对,帮我找五个保镖,最好唬人一点,什么空手道黑带,泰拳冠军……退职警察也行……”
顾清延联系早上在食堂里听到的事,眉眼间染上点无奈。
哪儿哪儿都好。
就是莽了些。
顾清延轻叹一声,朝岔开的走廊走去。
盛明澜隐约在落地窗上瞥见道熟悉的身影,等她回头望去,只看到一位家属搀着病人从岔口过来。
电话里盛景曜听她没说话,道:“怎么了?”
“没。”盛明澜摇摇头,心想是自己看糊涂了,顾医生办公室在楼上,怎么会在那么早的时间到胸外科的病房来。
她继续往下道:“五个保镖,两个蹲宁天,两个蹲公寓,另个稍微跟着苏梨,别让那帮智障闹到她公司去。啊不对,还得再找两个,守在病房外……”
另边已经以为盛明澜是要找保镖去揍人的顾清延看似淡定的走在走廊上,单手却是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指尖不断在手机背上轻敲,思考着些什么。
上班路上的顾舟突然收到儿子发来的一条短信,是则公众号文章。
他让助理帮忙把他公文包里的眼镜取出,戴上细看。
“无良的资本家——27岁花季少女逃离原生家庭失败,因父母闹上公司令公司名誉受损,惨遭主管开除,险些亲生自杀……”
顾舟念到一半,念不下去了,让助理一起揣摩揣摩:“不是,儿子给我发这种文章是什么意思?”
冯助道:“没想到二少爷是那么有正义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