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竟然是个男扮女装的家伙。
陀思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空洞和茫然,我从来见过他露出那种平静到绝望的表情。
“你这个骗子,你居然骗他!”我愤怒地吼道。
果戈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我就是骗他又怎样?谁叫他这么傻呢,嘻嘻。”
他竟然说出那种话,我准备追上他揍他一顿,回过头却发现陀思倒在了地上。
比起揍果戈里,救陀思明显更重要。
陀思在情感上受到打击,一蹶不振,一直发着高烧,吃什么都会呕吐,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净化世界、让世界充满爱之类的东西。
半夜他还诈尸般惊醒,人也更消瘦了,清醒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话了,对着一面白墙发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摇着他的肩膀气急败坏地说:“醒醒啊,这种骗子有什么值得你难过的?初恋失败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的初恋也失败了啊。”
可怜我之前好不容易追到幸村,却又因为倒霉的异能,不得不拜托太宰帮我跟幸村提分手。
也不知道太宰说了我什么坏话,幸村再没有理过我了。
陀思情绪依然低落,但目光总算是从白墙上移到了我的脸上。
“你的初恋失败了?”
他似乎有点高兴,这种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之上的痛苦是缺德的。但伤者为大,我决定让他更高兴一点,于是说:“我喜欢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但人家不要我,你看,我也很惨吧。”
陀思垂眸:“你骗我。”
“没……”
他还是不相信我,目光又移向白墙,估计又在想那个妖里妖气的果戈里。
我掰正了他的脸,逼他与我直视。
他倔强的像个孩子。
“陀思你听着,你与其和果戈里那种骗子在一起,你还不如和我在一起!至少我不会骗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话说出口,陀思震惊了,我也震惊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后面一句是实话,我不会骗他,我会好好照顾他。
陀思的唇角一点一点的上扬,最后他说,好啊。
然后我们就硬着头皮开始正式交往了,我们尝试着像普通恋人那样看电影合吃一桶爆米花,喂鸽子合用一盒饲料,并肩走过寂静的白桦林。
但该死的果戈里还是热衷于跑过来缠着陀思,陀思不计较,选择和他成为朋友。
我没法诋毁他的朋友,但我不准果戈里一口一个费佳,叫得那么亲近。
我说:“全俄罗斯,不,全世界只有我能叫他费佳。”
果戈里朝我吐了吐舌头,对陀思吐槽:“怎么那么霸道?难道我真的不能叫你费佳?”
陀思平静地喝完咖啡,说:“你就听她的吧。”
“诶?不会吧。”
他望着果戈里,狡黠一笑:“没办法啊,我这个人,惧内。”
……
现在想来,抢费佳这个称呼的所有权,真是我干过最愚蠢的事。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想宰了你。”我很认真地对面前的小丑说道,“但后来想想,算了,是我自己蠢,你们两个人密谋坏事,居然被我误会是在谈恋爱。”
果戈里说的没错,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把强者当成弱者照顾,把恶人奉为善者。
我才是个真正的小丑。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谈起我的时候,评价会不会就是一句——那家伙真好骗啊,被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别这么说,源酱。其实欺骗你,我心里有愧,”果戈里朝我鞠了一躬,“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错的。”
“知错不改更该死。”我用手扭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一声,“我会先揍你一顿,然后再将你捏回原子。”
果戈里只是苦笑。
“你们不死,始终不好。”
为什么强盗被抓之后,同伙都会选择想办法将他在牢里弄死,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严刑逼供的。
“源酱。”果戈里苦笑了一下,“真正罪孽深重的人,是你啊。”
他的斗篷被我抓住,然后一寸一寸的消失。
斗篷下的无数暗器也消失不见了。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颌上,发出骨头裂开的声音。
果戈里没有反抗,其实就算反抗也没有用,战斗力他并不如我。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将果戈里拖到了窗边。
果戈里望着我:“源酱,你知道以你的智商,为什么能这么顺利的找到我吗?”
我的智商确实不高,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他和陀思耍了。
但被这么说还是让人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
“你所看见的偶然,其实……”果戈里微笑道,“都是必然哦——”
伴随着他无限拉长的尾音,厚重的墙壁在爆破的声音里轰然倒塌。
溅起的灰尘中,我看到了一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
……英雄,爆心地。
爆心地看到我和果戈里以一副奇怪的姿势站在窗前,原本就凶狠的表情更加凶神恶煞。
——我所看见的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