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怀罪恶感的想,然后跪在长椅上直起身,好抬起一只手为他拭去那滴泪。
小时候的空月哭就特别的好看,比那梨花带雨还好看,大概是从记事起就受到极其严苛的礼仪训练几乎融入了他的骨髓难以改变。
从出生便被定为未来家主的小空月比谁都要矜贵,头颅也比谁都要高贵,他如果哭闹、发脾气,做出什么不雅观的事,那简直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于是那两年,成为了他真正挚友的林时鹿便是他唯一的心灵寄托之处。
不想练剑、不想看那些商学书、不想学那些冗杂麻烦的礼仪、不想穿着拘谨的和服坐在那里就是一整天、不想被家里的老者念念叨叨一些身为未来家主该是什么样的话。
林时鹿这时候才记起,小空月曾在她面前露过一手呼吸法剑术,但那时候他挥出的是泠泠的清雅月辉,正如他的名字,现在却变为了灼目的煌煌日炎。
心疼得难以抑制,林时鹿重新坐好,用双手托住产屋敷空月抬起的手,轻轻吹了吹,仗着自己现在是7岁外形,幼稚得理直气壮,“痛痛飞飞!”
产屋敷空月:……
差一点眼泪又没绷住,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他缺的也就是这点心理慰疗,得到了便满足得喜不自收。
家主大人手指瑟缩了一下,轻轻地收拢手指握住女孩的手,眼里盈盈的笑意几乎就要顺着水光溢出,他低低地垂下头,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嗯,不痛了。”
就像一个重度依赖止痛药却又被迫停药数载的病患重新得到了开药的许可,产屋敷空月突然很想向面前的女孩哭诉这25年来的委屈和不甘。
现在想来,最初接触那些诡谲之事,他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了无处可躲,在遇到生死危机却又没有可解之法,只能靠着这身武力以伤换得生机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怕。
如果能害怕的话……
原来他一直是个无能的人。
“产屋敷先生?”林时鹿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露露,我其实是痛得走不动路,所以想在这里坐着缓缓。”剑士轻声道,耳根已然变得通红,显然示弱对他而言是极其难为情的事。
“那为什么要出门,不好好休息?”林时鹿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想见你。”产屋敷空月抬起头,眉头微蹙,“我想见你,不想要通过电话、短信这些方式,我感觉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心理医生又没什么用处,我很多事情都不敢和别的人说,对不起,我调查了你的学校会举办这次活动。”
林时鹿觉得如果自己是原本的体型,高度差允许的话,对方一定是靠在她的肩上说出这些话,她算是知道贾宝玉看林妹妹蹙眉是个什么感觉了。
“没事。”林时鹿摇摇头,她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发给产屋敷空月,“这里就是我家,有什么情况和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的学校你已经知道啦,是帝丹小学。”
产屋敷空月面露羞赧,却没有拒绝,他嘴角上扬道,“抱歉,明明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方面却要靠你。”
“我的荣幸。”林时鹿扬眉,“毕竟我这么聪明!”
是啊,她这么聪明,如果不是手被他轻握着,那么她现在一定是骄傲地叉起腰来了吧?
产屋敷空月眼里噙满笑意,只要有她在,他的情绪总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好转,好哄得不行。
“其实还有一事。”产屋敷空月道,“就是这次你们来玩的活动地收藏了一样不太好的东西,所以我不太能放心。”
“什么?”红方基操交流情报要来了吗?林时鹿洗耳恭听。
“闪耀卵石。”产屋敷空月眉眼沉稳下来,眼里尽是不容动摇的坚定,“它被称之为能够实现人愿望的宝石,别名——‘潘多拉’,产屋敷家收容了两块闪耀卵石,那种外物总是给我不太好的感觉,它会将周围意志不坚定的生命体污染扭曲亦或是招惹来一些不详的生物,所以必须悬空收容在完全漆黑无光的密闭环境内。”
林时鹿:……
林时鹿想起自己才刚刚和江户川柯南提过潘多拉,忍不住再看一眼产屋敷空月。
产屋敷空月察觉到林时鹿的目光,询问式地回看向她。
“我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你。”林时鹿说,“你可真厉害。”
——不愧是‘完美的家主’,你一定就是超高校级的家主!
产屋敷空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明明是个32岁的大男人了,却仍旧少年感十足,好看得让人怦然心动。
“露露有什么想要的吗?”产屋敷空月温和道。
“嗯?”林时鹿疑惑地看着他。
“你面前的大厦是产屋敷财阀的,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拿走。”产屋敷空月目光温润平和,他眼眸低垂,就好像只是在说‘请你吃一顿烧烤’一样,“只要是我有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知道能送你些什么,便直问了。”
林时鹿:……
厉害了我的家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