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可惜她早有婚约,还是生母定下的。便是心中再感动,也只能狠心拒绝卫将军了。姐姐对将军,并非无情啊!”
赵芳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卫星,见他不再面无表情,显然被此话题吸引住了,不禁心头一喜,接着往下说:
“后来姐姐从宁远侯府和离归来,在她离家出走前,曾来找我。当时我以为只是姐妹间的闲话家常,事后才知,那竟是话别和最后的嘱托。”
卫星没接话,只是抬头看了赵芳一眼,似在催促她说下去。
“姐姐说,她此番和离,得罪了宁远侯府,恐会连累到我的婚事。若我遇到难处,不如来找卫将军帮助。”
卫星似笑非笑:“为何找我?你可认识徐朔?为何不找他?”
赵芳脸色一白,这个问题果然是躲不过的。
好在她早已准备好答案,很快强作镇定道:“原本并不算认识,但徐公子时常向府中下人打听我的事,又与我偶遇了几次……也算眼熟吧。对了,听闻他也出征了,怎么未曾一起回来?可是出事了?”
这个回答,充满模糊的艺术。
眼熟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与他合谋了。
偶遇的意思,则是徐朔爱跟踪她。那么那日林中卫星和赵兰所言,徐朔便是在跟踪赵芳时听见的了。
总之,都是徐朔一人所为,与她无关。
最后看似随意的发问,实则是在试探真相。
知道徐朔的处境,才能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对卫星出手。而这,关系着伯府的安危。
卫星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他犯了点事,不提这个了。”
赵芳大大松了口气。从卫星的话中,她明白徐朔果然动了手,但卫星并未怀疑到她头上。
也可能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打算追究。
无论如何,伯府算是从此事中摘出去了!
那么接下来她所提的要求,成,是锦上添花,不成,也无甚损失。
想到这,虽然赵芳是极渴望成事的,但多少有些如释重负,嘴角忍不住漏出一点笑意。
卫星冷眼旁观,心中挺为徐朔不值。
徐朔一意力保的女子,对他并无丝毫的关心和在意,不过是满满的算计。
而自己,在此事上放过了赵芳,也算是完成了徐朔所托。
“所以,赵二姑娘要找我帮何忙?”
“姐姐说,卫将军对她情深义重,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不管她唯一的妹妹的。”赵芳低下头,作抹泪状,将此行的目的说出口,“姐姐还说,她此生最后的愿望,便是我能嫁给卫将军,代替她侍奉将军一生。”
“不知将军可愿帮姐姐实现最后心愿?”赵芳语带哽咽,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
卫星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他拟定这一整套计划时,已料到赵芳会来找他,请他看在赵兰的面子上原谅她的过错。
但如此蹬鼻子上脸地提出要嫁给他,此女的面皮也实在太厚了一些。
卫星被雷得不轻,心中也快速微调了计划。
“好,我知道了。”
语气倒也算和善。
只是说完,他便端起了茶杯。
身后小厮一见,立刻客气又坚决请赵芳离开。
心脏怦怦直跳等待答案的赵芳一脸迷茫。
“知道了”算什么意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可她到底是闺阁女子,怎可再露骨相问。
何况卫星已经端茶送客了,再不走可就没脸没皮了。
赵芳回到伯府时,忠勤伯夫妇正满怀期待地等着她。
她叙述完后,忐忑道:“也不知卫将军是何意思。”
忠勤伯夫人沉吟一番,下了结论:“多半是成了。”
“此话怎讲?”忠勤伯忙问。
忠勤伯夫人侃侃而谈:“若他不愿,当场便会拒绝。可他说知道了,可见需要时间思考,既然愿意思考,说明他是顾念旧情的。既然顾念旧情,思考后,多半便会答应的。”
赵芳听了不禁一喜。
忠勤伯也很高兴,笑道:“戴着面纱去见卫星,果真管用。”
一听这话,赵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方才去见卫星,他几乎不曾看她。就算看,也不过是目光淡淡。
至于她为何戴着面纱,他连问都不问。
赵芳甚至相信,哪怕她把头用麻袋套住去见他,他都不会问一个字。
这个她歆慕的男人,眼里真正有过的,唯有赵兰。
忠勤伯夫人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未说什么。
只剩母女二人时,她才安慰赵芳:“好孩子,先等好消息吧。这男人的心啊,多些时日总能捂热的。你瞧我和你父亲,不也是苦尽甘来的吗?”
伯府的那些往事,赵芳听母亲说了许多回。
当初父亲钟情于赵兰生母,还发誓此生只和她白头到来。
母亲在这种情况下,委屈求全地嫁给父亲做妾,一开始完全处于劣势。
可后来呢?母亲还不是很快成了伯夫人,风光无限。而赵兰生母,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这么一想,